但他们面对的是曹变蛟,这可是能硬冲东虏中军的狠人。
只见曹变蛟一马当先,不避不让,手中沉重的马槊一抖,便将数杆迎面刺来的长枪磕荡开去。
随即他暴喝一声,马槊顺势向前猛地一捅,面前一名贼兵连人带甲被直接洞穿,惨叫着倒飞出去。
五百精骑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硬生生地在步兵方阵中,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缺口。
眼见前锋破阵,孙守法紧随其后,率领五百骑兵,从曹变蛟打开的缺口蜂拥而入。
骑兵们的马刀闪烁着寒光,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蓬温热的血雨和凄厉的惨叫。
张献忠的老营兵们也称得上悍勇,面对如此凶猛的冲击,依然有不少人拼死抵抗,挥舞着长枪与冲入阵中的骑兵颤斗。
然而,在骑兵的不断冲击与分割下,原本严密的军阵开始各自为战,出现了不可遏制的松动和混乱。
缺口如同一块被撕裂的布帛,迅速扩大,并向四周蔓延。
张献忠在帅旗下看得真切,眼见自己最为倚仗、最为信赖的老营精锐,竟然在刚一交手,就被冲得溃不成军。
他脸上的桀骜,瞬间被惊骇与愤怒所取代。
张献忠厉声呼喊,指挥身边的亲兵和督战队上前堵住缺口,试图稳住已经开始崩溃的阵型。
然而,败势已成,整个战阵如同雪崩一般,溃散的兵卒裹挟着尚在犹豫和抵抗的士卒,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向后方疯狂逃命。
整个大阵被冲了个稀碎,再也无法组织起任何抵抗。
张献忠本人更是差点命丧乱军之中,幸好其义子孙可望和刘文秀拼死杀开一条血路,这才将他救了出来,仅以身免。
这一战,张献忠元气大伤,再也不敢提什么列阵迎敌的蠢话。
他与马守应两人如同惊弓之鸟,带着残兵败将,仓皇向南逃窜。
而曹文诏则是指挥骑兵,衔尾追杀,一连追击了两昼夜,斩获贼首五百余级,缴获辎重粮草不计其数。
张献忠一路疯狂逃窜,一口气直接跑到了江瀚的驻地平陆县,这才甩掉了曹文诏的关宁骑兵。
至于那些分散在山西各地的其他贼寇,像什么罗汝才、过天星、乱世王之流,日子同样也不好过。
在洪承畴的统筹调度下,副总兵张应昌,带着左光先、艾万年、马科等一众陕西悍将,开始在山西各个州府,清剿流寇。
这些小股流寇,哪里是这帮官军的对手,一时间被打的抱头鼠窜。
只能被迫放弃原有的活动区域,一路转战,朝着黄河附近的江瀚和王嘉胤两人靠拢,寻求庇护。
官军则不断地收缩着包围圈,步步为营,层层推进,不断压缩着起义军的生存和活动空间。
大有将其一举困死在黄河北岸,毕其功于一役的态势。
黄河两岸,再次成为了双方战略博弈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