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防护,箭矢破空而来,轻易地便能穿透他们单薄的衣衫,狠狠扎入血肉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中箭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这些未经战阵的饥民心中迅速蔓延。
眼看着身边的同袍如同麦子般倒地,饥民们们彻底崩溃了,再也顾不得什么阵型,拔腿便想向后跑。
然而,他们还没跑两步,后方的督战队便挥舞着雪亮的腰刀,狞笑着迎了上来,毫不留情地将几个跑在最前面的逃兵砍翻在地!
“滚回去!吃了我的粮,还想跑?”
“后退者死!”
在屠刀的威慑下,这帮饥民只能强忍着恐惧,绝望地挤在一起,充当着抵挡官军的第一道屏障。
曹文诏在不远处,敏锐的捕捉到了贼军的混乱,他眼中精光一闪,厉声喝道:
“贼军已乱!”
“将士们!随我破阵杀贼!”
说罢,他一马当先,亲率四百精骑,向着贼兵的大阵发起了冲锋。
四百铁骑汇聚成一股洪流,烟尘滚滚,朝着那帮饥民的军阵扑了过去。
前排的饥民们手上大多只有一杆长枪,甚至连像样的甲胄都没有。
眼看着官军骑兵卷起漫天烟尘,如同山崩地裂般呼啸而来,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他们肝胆俱裂,双腿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几乎无法站立。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重锤般一下下敲击在他们脆弱的心房。
终于,当官军狰狞的面容、雪亮的骑枪清晰可见之时,这些饥民再也无法承受这股的压力,彻底崩溃。
他们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扔掉了手中的长矛,不顾一切地转身向后溃逃,督战队的屠刀,远远比不上骑兵冲锋带来的心理压力。
溃兵如同决堤的洪水,直直的冲向了后方,黄友才的中军大阵。
黄友才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让督战队上前,阻止溃兵冲乱自家阵型。
然而溃兵人数太多,督战队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招架,只能架起长枪,一点一点的扫开溃兵。
可曹文诏哪会给他这个机会,趁着这片刻的混乱,他率领亲卫,裹挟着大批溃兵,直接冲到了黄友才的中军阵前。
黄友才见状,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愣头青?”
“区区四百人,就敢冲我两千大军?!”
“给我围杀他们!一个不留!”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边的骑兵应声而动,如同一张巨大的包围网,朝着曹文诏所部猛扑过来。
两股人马轰然相撞,刹那间,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战马的悲嘶声,响彻云霄,整个战场化作一片血肉磨坊。
曹文诏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中马刀上下翻飞,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每一次挥舞,都必然带起一片血光。
他身后的关宁骑兵们也都憋着一口气,同样悍不畏死,紧紧地靠在主将身边,不断冲击着贼兵的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