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这是战帅最需要的东西。
也正因如此,当察合台可汗秘密到访消息被摆在了荷鲁斯案头的时候,战帅没有任何犹豫,尽管身旁更谨慎的幕僚们还在劝说他至少应该带些护卫,但荷鲁斯难得的秉持了我行我素的风格,带了一小支舰队,便前往可汗选定好的世界。
察合台选定的世界名为札答兰,就在距离摩洛南方不远处的宙域,这是一个除了茫茫的草原外,没有任何可利用资源与丰富矿产的野蛮世界,它的贫瘠甚至无法供养一处大型的居民点。
因此,即便白色伤疤军团早在可汗回归的第十三年,就在一次常规的远征将此地纳入了帝国的版图,但一个世纪以来,它始终都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开发,维持着当初被发现的原始样貌。
此地唯一的文明标志,就是白色伤疤在扎德兰星系中留下的一处哨站,将这里纳入到他们模糊的势力范围中:只有最细心的人才会发现,这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哨站其实恰好处在了影月苍狼与白色伤疤两个巨人集团边境线上的最焦点。
这是个注定会书写故事的世界。
而当荷鲁斯抵达时,可汗早已在一处水草丰美的山坡上,备好了月色与酒。
一轮皎洁的银盘高高地悬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散发出清冷空灵的尘辉,为广袤的天地披上了一层朦胧梦幻的白纱,整个世界都幻化为寂静澄碧、空灵虚静的仙境:以及白瓷碗中摇曳的佳酿。
不知道为什么,荷鲁斯觉得很冷。
他端起了酒杯,一杯又一杯,直到胃囊里变得暖乎乎的:直到同样在那里自作自己的察合台可汗举起了酒杯。
随着清脆的声响,相顾无言的两位兄弟各自一饮而尽,随后便放下。
接着,可汗就提出了他的问题。
就跟多恩一样,在亲近的人面前,可汗并不喜欢说太多没用的话。
“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荷鲁斯?”
可汗放下了酒杯,缓慢的梳理着他那垂到胸口的长胡子,他并没有穿戴那身淡白色的盔甲,而是一套质地朴素,在荷鲁斯眼里样式很奇怪的长衫。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在第五军团的原体如雄鹰般尖锐的视野面前,一切装饰与身外之物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声音还在继续,虽然听起来平静,但没人能在它的面前说谎。
“你是想彻底颠覆这一切?”
“亦或是只想在帝皇留下的这场盛宴中为自己争取到更多?”
“……”
荷鲁斯把玩着酒杯,他不太能确定两种选择背后的含义。
于是,他反问了一句。
“那你希望看到哪种情况?”
“我?”
可汗笑了一下,他的笑是含蓄的。
“我都可以:因为我不在乎。”
“我并没有更多的利益诉求,我当然可以超然于世外。”
“对于我来说,无论你做出哪种选择都不影响我对你的支持。”
察合台可汗的双手交叉,态度轻松的就像在讨论一次鹰猎。
“如果你想彻底颠覆掉这一切,让帝皇留下的繁华锦绣开始燃烧,我当然会支持你。”
“我们的父亲是一个暴君,无论是他在大远征中的所作所为,还是神圣泰拉的爪牙在这些年里的横征暴敛都足以说明这一点:暴君带来的统治是稳定却痛苦的,它注定不会成为一种长久的秩序,让它走向灭亡是可以预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