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康额头已微微见汗,连忙跪在地上,“王爷息怒,下官不敢…”
他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王爷喜欢,下官给您留意着,挑最好的留着,只待王爷批文一到,立刻给您送去府上…”
“这才对嘛…快起来,快起来…”李宪立刻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将孙康扶起,好像刚刚给他施加压力的不是自己一样。
“放心,楚大人所言本王自然想到了,不会让你为难的,这件事你上点心去办,本王必不会亏待于你。”
他这话似是给孙康吃了一记定心丸,又像是给他的一种暗示。
孙康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弓着身站在一旁,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楚潇潇在一旁见状也不再多言,将头别在一边,嘴角扬起一抹无人觉察的弧度。
李宪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还蛮不错的,既符合了他一贯的公子哥模样,又十分巧妙地试探了孙康和魏铭臻。
魏铭臻本着“谁也不得罪”的想法,两头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如平常。
反倒是孙康,今日之反应,惶恐中有推诿,推诿中又带着点顺水推舟的意味,处事极为圆滑,左右逢源。
虽然暂时看不出他与凉州的郭荣之间是否有过于密切的往来,也看不出他和骸骨案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但楚潇潇可以断定…即便他和这两件事都无关,但也绝非干净之人。
随后她和李宪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宪便没有再为难孙康,而是笑容满面地说道:
“孙大人不要这么紧张,本王不会让你为难的,不过今日本王先去看看,过过眼瘾总是朝廷法度允许的吧?”
孙康一个劲点着头,语气也稍显放松,“那是自然…只要是马场内的马,王爷尽可观赏。”
随后李宪侧头看向后面,“潇潇,铭臻,闲来无事,一起?”
楚潇潇没有言语,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而魏铭臻自然没什么话说,本就身负护卫之责,自然从旁跟随。
几人说着便在孙康的带领之下,准备往马厩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一名主簿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跑来,脸色惨白,神色不安,一边跑一边大喊:“孙大人…孙大人…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孙康刚刚才经历了生死一瞬,此刻闻言更是吓了一跳,厉声喝道:“身为朝廷命官,如此慌张,成何体统,没看到王爷在此吗…倘若惊了驾,你有几个脑袋?”
那主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气喘吁吁:“下官…下官不知王爷在此,罪该…罪该万死…”
李宪倒也不恼,见他眉宇间尽是慌乱之色,抬了抬手,“出了何事,起来慢慢说…”
主簿急忙起身,指着马厩的方向,手指抖动不已,说话都语无伦次:“禀…禀王爷…是…是那些大宛驹…”
“大宛驹怎么了?”孙康脸色一变,急忙上前问道。
“昨…昨夜还好好的,今天早上…突…突然就…就口吐白沫,倒下了好几匹…眼看…眼看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