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绒站在远处,望着眼前的景象,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成了拳。
她并非有意针对黄家,只是打心底厌恶黄春燕这人,至于黄家生意好坏,她本懒得多管。
可眼下种种迹象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疑心。
更何况,系统早已提示,散布“木雕有害”谣言的,正是黄春燕。
如今她要查清的是,为何那些人买了她的木雕后,家人会接连生病。
容绒四处打听,终于寻到了牛二家的住处。
她走进青砖铺就、槐树掩映的小巷,在两扇贴着倒福的木门前停下,抬手轻叩。
片刻后,门内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位脊背佝偻、拄着拐杖的白发老妇人。
老妇人咳了两声,抬头望着容绒,声音沙哑:“姑娘,你找哪位?”
容绒原以为买木雕的该是家境尚可之人,可瞧见老妇人身后简陋的土房小院,以及地上四处跑动的鸡鸭,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复杂的滋味。
她定了定神,问道:“请问牛二在家吗?”
老妇人又咳了起来,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他一大早便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咳咳……”
见牛二不在,容绒微微蹙眉。
转念一想,即便牛二在家,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问问这位阿婆。
于是她轻声问道:“阿婆,您这般咳嗽,有好些时日了吧?”
老妇人叹了口气:“老毛病了,好些年都是这样,久了也就习惯了。”
“您是说,这病并非近几日才得的?那近来您的病情可有加重,会不会是受了家里某些东西影响,才变得更厉害?”
“这……倒确实有……”
老妇人话未说完,便又咳得停不下来。
容绒又惊又急,连忙上前扶住老妇人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子:“阿婆,外面风凉,我先扶您进屋吧。”
“多谢你了,小姑娘……咳咳……”
半晌后,坐在炕边的老妇人颤巍巍地从柜头拿起一件木雕,正是容绒雕刻的洛淋神女。
她轻轻摸着神女的脸庞,缓缓说道:“不知牛二从哪儿弄来这物件,我每晚闻着它的香气入睡,夜里便不怎么咳嗽了,睡得也踏实。只是这两日雨下得多,老房子挡不住风,我这旧病受了寒,咳嗽才厉害起来,只好卧在炕上……唉……”
老妇人本就有旧疾,此次是因受凉才卧病不起,与木雕毫无关系。
如此看来,所有的指控,都与她的木雕无关。
容绒忽然想起,自己雕刻时,确实闻到过一股浓郁的木头香气,只是当时并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