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奇道:“夫人…你这是…”
温彩裳听那女子言说她凄惨处境,心思纷乱,实有联想自己。
那张大桨自难与李仙相提定论。但温彩裳栽培李仙,确是瞧他身世清白,毫无威胁。
“李仙临危之迹,不离不弃,拼命护我,世间男子怎能与他比较。那张大桨之流…与我家李郎相比,却是连提鞋都不配。”
“但李郎实是个风流人。我温彩裳毕生之中,从未如此心绪为之一人牵动。我爱极了他,可他…他偏偏性情如此风流。”
“若在以往,我自能掌控他。但如今…李郎天资无双,重瞳、完美…尽加一身。实力超过我,却是迟早的事。到时莺莺燕燕,皆朝他飞来。”
“我姿色自然不怕。但…傲墨说他风流,我瞧他也挺风流。到了那时…我…我却与这女子,有何差异?李郎虽会爱我护我,可…可我总希望他眼里只能瞧见我。”
“也只会瞧见我,如此这般,我也只瞧着他。天底下的旁人,便都消失也无妨。”
她既爱李仙天资,又恐李仙天赋。这忧患自李仙显露重瞳,便深埋在心间。
患得患失间,忧虑愈重。又历经“七日关”,两人形影不离,日日相欢…温彩裳决堤洪水,自难割舍这份感情,得之越珍,便越惧失去。
欢好时没能想到太多。
但经落水女子言说,不禁遐思连连。朝李仙靠去,握他手心。
李仙说道:“那张大桨确是该杀。你落水受难,此事应该不假。既然夫人发话,我便帮你料理了。”
那女子喜道:“好,好,谢谢恩公,谢谢恩公。小女…小女有一请求。请让那恶汉,临死之前,再与小女见一面。”
李仙朗声道:“自然无妨。”感慨说道:“你这等女子,我实也挺敬佩。”
那女子自嘲道:“我识人不良,害了全家,有甚值得倾佩的。”
李仙说道:“不然。”
“知人知面不知心,识人不善,不能全怪你。那张大桨害死你父母,你敢与为父声张,实已女中豪杰。多少人面临这等处境,左右为难,最后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故而我很倾佩。我李仙虽非自诩大善人,但若有不平事,自当酌情相助。”
“何况夫人发话,你且放心罢。”
李仙看向温彩裳,与她携手,举止亲昵。
那女子感动说道:“恩公…你救我性命,我真…真感激你!”
李仙笑道:“举手之劳,你起来罢,我将船靠岸,便帮你惩戒那恶人。”
温彩裳心中一荡,柔身靠去,心下却想:“我这郎君果真风流,他性子极好,随和心善…可愈是这种性子,愈叫我不安。你这般相助,这女子怎能将你忘了。你又这般和她说话,她几世能修这等福份?”
暗暗下定决心:“我…我终需想一法子。叫你好好待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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