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字功力极深,但后面十余字,控笔粗糙,章法凌乱,忍辱负重般…好似受了极大干扰写就。温彩裳俏脸一红,将字画夺过,藏入袖子,竟凭空消失了。
李仙说道:“字帖有了。”
“还请夫人,教我作画。”
温彩裳知晓李仙实是放荡性子。先前敬她重她,绝不冒犯。但既开先河,便是坏极。
嗔道:“你再使坏,我怎教你。”
李仙说道:“夫人不敢么。”温彩裳说道:“我怕你么,臭小子。”
羞赧之余,却不能说不喜欢。改铺宣纸,压好四边,毛毫点墨,既兴作画。
烛火摇晃,风铃清响。
初夏时节,春风逞能,吹得宣纸歪斜,加之画舫晃动,便总显得字不像字,画不像画。
转眼七日过去。
两人联手作画十余副,字帖十余副。
温彩裳柔声说道:“乖郎君,帮我穿衣罢。”
李仙细心照料。衣裳整齐,但靴子少了一只。不知何时落入江中,被水流冲走了。
温彩裳剐了李仙一眼。这小子一身蛮劲,可是真使。
她理了理长发,拾起地上银簪,插缀盘发中。眉宇舒张,再难觅漠然。矜贵之余,更添韵味。
狂风过后,难得安宁。
温彩裳瞥眼那字画,回想起诸多狼狈之景。不住推搡李仙。骂他不学好,胡招层出。要学字画的是他,从中作梗的也是他。
七日关已过,但两人独乘舟船,实无甚差距。日日相拥,夜夜共眠。
江流不息,船行不止。
这日夜中。
画舫飘到穷天府“番余州”。远处有座“大庆城”,灯火阑珊,依稀可见。
画舫飘在芦草丛间。此处流速甚缓,蛙鸣聒噪。
温彩裳研墨燃香,教导李仙写字。李仙虽胡闹纵性,但聪明机灵,加之‘天道酬勤’,临摹字帖、描绘行画,进步极快。
温彩裳说道:“世间诸道,均有道理相通之处。”
“你这副字帖,起势极强但笔锋太盛,转、承之间不够柔和,处理不够老练。古人言‘见字如见人’,便如‘见武如见人’。书法一道,需让人能从字中瞧出些端倪。但又不可被人一眼瞧尽。”
[技艺·书法]
[熟练度:156500入门]
[技艺·画技]
[熟练度:236500入门]
忽听船外传来“噗通”一声。
李仙说道:“谁!”停笔出室,朝暗处眺望。这附近尽是茂密芦草,足比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