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新人,该有新气象。你等收敛戾气,去外院习武罢。我去迎接县尊。”
李仙轻松道。
众差役面面相觑,张侯道:“都去练武。”以身作则,带领众差役听令习武。
城门处,十步之遥,有一木棚。
李仙棚下乘凉,等待县尊,给足面子。能与人交善,再好不过。等了片刻,不知何时才到,便搬来小椅,磕着瓜子。
今日阳光正好,天清地明,万里无云。
他没来时,那县尉张一横、主簿、世家大族,谁人也不敢冒头。
但李仙来后,县尉快快赶到,衣帽有些凌乱。其他县官,大差不差。
等了半柱香。
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驶来。那马车圆顶方身,是府城样式。但色调朴素,显然有意低调。
马车停靠,下来一青年。样貌清秀,甚是年轻。他便是新任县尊:宇文城吉。乃宇文家不受器重的族子。
青宁县陆续死人。县尊之位,经多方博弈,落到宇文家手中。
然此地凶险,家族经多方考虑,便暂派族中旁支宇文城吉,过来打个头阵,探探风头。
宇文城吉叫苦不已。自赴任时起,便惴惴不安。如今府城皆传,那青宁武尉李仙,生得三头六臂,血盆大口,煞气冲霄,眼似铜铃,简直妖魔化人,择人而噬。
宇文城吉此行就任,只待三老仆,无族兵无府兵。孤零零,惨兮兮,几乎独身赴任。
下马车时,腿都有些软。武尉杀来,他焉有命活?
正彷徨无计,满心灰暗时。
李仙大步行来,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宇文家公子,新任的县尊了吧?”
“是…是…”宇文城吉谨听家族教诲,抵达青宁,不可自持家族身份,招摇过市。他连忙回礼,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武尉李仙。”李仙说道。
“啊!”宇文城吉惊道:“你…你便是李仙?!”
着实出乎所料,这武尉并不凶煞,反而俊逸非凡。眉间红痣点缀,轩昂英姿,实属罕见。
“你…你…”宇文城吉说道:“你不该是面目可恐,三头六臂,杀人如麻。顶着副麻子脸,嘴大可吞人么?”
“混账!”张一横怒道:“无知小儿,你敢骂武尉大人!?”作势拔刀。
宇文城吉脖子一缩。他年纪轻,家底厚,故而对人情世故,多不了解。话说出口,才觉察已经冒犯。
又觉自己这县尊,当得着实憋屈。竟被县尉喝斥“混账”。
李仙笑道:“无妨。我观这小兄弟,并非有意冒犯。全是赤子之心,心直口快,不必上纲上线。”
“是,是。”张一横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