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全断,未必便废弃。
但…武人的能力、手段,是随自身武学造诣,而千奇百怪,而有所长短、特异。境界是死物,人是活物。境界并无差别,但人却天差地别。
曹渊擅使手上功夫,“抛打”功夫尤其厉害,敢言府城数一数二。一身武学,多依赖手脚。此刻手脚皆断,前本半身积攒付之东流。
空有武道修为,却无法使出武学。真与废弃无异。此刻听闻曹兵调侃,说中心坎,心中憋怒,无以言说。
他以头抢地,发出“咚”“咚”声响。曹兵听闻动静,立即赶入车厢查看。
“哎呦,八族老,你终于醒啦。”
“我们给你上了草药,正朝曹家赶呢。您放心,若是回到曹家,定有办法将您医好。”
那曹兵行进车厢。见曹渊喉咙溢血,无法言语,又手脚全无,如废人一般。心中闪过一抹痛快。
曹渊双眸冰冷,张嘴又合,合嘴又张。那曹兵问道:“八族老,您是要喝水么?”
曹渊连忙点头。曹家族兵取下水袋,将曹渊头颅扶起,喂他饮水。曹渊饮水却不吞,蓄在口腔。忽然一吐…
一滴水口中飞出,砸在那曹兵身上,“轰隆”一声,那曹兵倒飞而出,砸在地里,摔得七荤八素。
曹渊怒极。他方才“以舌代手”,施展抛打功夫。他满心恼怒,这一下已下死手。奈何手上功夫深,口中功夫浅。
竟没能将其毙命。
“八族老。”
众曹兵听闻动静,停下马车。连忙过来查看。
曹渊难以说话,又想回府一路,需众人照看。便张口再吐,一行水线射出,洞穿一远处树干。经过方才适应,这一下威力显著增加。
威慑过后,旋即扫视众人一眼,摆头看向远处,示意加快脚程,尽快回府。
众兵互相对视,惧怕不已。低头赶路,再不敢闲谈。
这日夜间。曹渊正思绪未来,手脚全断,如何是好?此仇今生是否能报?思绪飘零,忽眉头一皱,身上传来极痒。
他以头撞车璧,曹兵立即走来。曹渊眼神示意,曹兵弄不清头绪。其中有一机灵者,说道:“是了!那武尉给曹族老,穿上了荆甲,此刻荆甲作用,奇痒难耐了!”
曹渊点头,口中发出异响,欲说:“速速为我解开痒!”可此痒非寻常痒,乃是荆刺深入肉体,挠肉骚筋…自深处发出的奇痒。
唯有曹家秘药,可暂时缓解。可谁也没带,这如何是好?
众人想出办法,便是“挠”。隔着荆甲狂挠,一些犯错曹兵,被佩戴荆甲后,发作后无法求得密药,便是如此缓解。
然隔靴挠痒,尚难以痛快。何论这隔甲挠肉,虽有微末作用,却可以忽略。
曹渊始作俑者,终于尝一会其中味道。他头颅乱撞,无法解痒,哭笑齐出。鼻涕眼泪口水杂糅。头发蓬乱,已无登场时的姿态。
“打,打…”曹渊含糊发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