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模糊糊想起司徒璟把自己送到医院的场景,还有朦胧中听到司徒璟和医生的交谈,知道自己的右手刚做完手术。
“手很疼。”栢玉暗哑道。
周秘书立刻起身,“我去找一下医生。”
医生过来给栢玉看了看手臂,说疼是正常的,然后开了一些止痛的药。
栢玉慢慢坐起来,吃了药之后,整个人仿佛才从游轮爆炸的惊险事件中缓过神。
“司徒先生呢?”
周秘书说:“老板正在和你的主治医生在谈话,过一会儿就会进来。”
栢玉点了点头,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我有点饿了。”
周秘书早已准备早餐,从保温袋子里拿出来,给栢玉放在桌上。
栢玉吃到第五个包子的时候,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司徒璟走进来,看到栢玉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双茶褐色的猫儿眼没有聚焦,仿佛在想事情,手里拿着半个啃过的豆沙包。
栢玉听到开门的响动,回过神来,看向了司徒璟,一时间病房里诡异地安静下来。
周秘书起身离开,走出了病房,留下司徒璟和栢玉两个人。
司徒璟走到在病床边,看着栢玉挂在胸前打着石膏的右手臂,“医生说你最少要静养半年,以免留下什么后遗症。学校那边帮你请了三个月的病假,三个月后再看情况,需不需要办理休学或者再请假。”
栢玉放下包子,望着司徒璟,很认真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司徒璟听到“谢谢”这个字眼,忍不住蹙眉,“不必。”
两人在沙滩上相拥那一刻的亲密无间,在这场对话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即使在同一个房间里,栢玉和司徒璟的距离也离得很远。
在栢玉昏睡的这段时间,司徒璟重新让周秘书去详细查了栢玉幼年的经历。
在南港市街坊邻居口中,栢玉一直是成绩不错的好孩子。
他初中就开始勤工俭学,开三蹦子,批发2B铅笔,出租手机,给低年级的学生补习,最终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离开了南港市,成为街坊邻居教育小孩的榜样。
关于乔绎寒的信息却很少。
人们只知道他是个开出租车的赌棍,极少看到过他和栢玉的妈妈、栢玉、栢莉两兄妹走在一起。
在好几年前的一天深夜,有邻居曾看到栢玉手上插着留置针,拉着妹妹惊恐地跑出居民楼,乔绎寒在后面追赶。
邻居正纳闷这一家子在干什么,突然乔绎寒就被车撞飞好几米远,而栢玉带着栢莉,头也不回地跑了。
人们都知道这里面有些蹊跷,但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没有细琢磨。反正那赌棍死了,倒也让兄妹俩解脱了。
而栢玉一家搬到南港市之前的事情,却无从查证,连一个熟悉他们家的邻居都找不到,仿佛有人故意抹除了痕迹。
仅凭这些零碎的信息,司徒璟也能拼凑出大概的真相。
他已经猜出为什么栢玉生病不愿来医院,为什么对插在自己身上的针管格外警惕了。
司徒璟坐到病床边的凳子上,漫不经心地问:“乔绎寒有对你……”
栢玉听到乔绎寒这个名字像应激似的,浑身紧绷,没等司徒璟把话说完,便否认道:“没有,他是一个变态杀手,对人完全没有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