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玉不敢置信,司徒璟居然答应了,今天这么好说话的吗?
司徒璟下车换位置了,栢玉也跟着坐到副驾驶,在回程途中,路边的经过炸鸡店的时候,两人去点了炸鸡和薯条外带。
一路上栢玉吃得心满意足,还哼起歌了。
司徒璟从没吃过那种东西,但看着栢玉吃的样子却很有意思。
“等会上完课,我会来接你。”
“干什么?”
“去餐厅吃饭。”
栢玉拿薯条沾番茄酱,“只有我和你,还是有别人?”
司徒璟把声音放得很缓,“我和你。”
“好呀。”
栢玉看司徒璟心情这么好,就顺着他的意思答了。
车窗外,一颗颗栾树冒着嫩绿的叶芽,清风吹拂,令人心旷神怡。
被改造的琴房,拔掉的玫瑰花,和父亲的争吵,都从司徒璟的视野里消失了吧。
可是,回去之后呢?
栢玉转头看了司徒璟一眼。
今天,他能带司徒璟出来透一次气,但是明天、下个月、明年呢?
他不可能一直陪着司徒璟。
两人的合约马上就要结束了,栢玉治愈了司徒璟的病症,以后司徒璟就要独自去面对他的生活了,特别是让他痛苦的那部分。
栢玉想起以前在医院照顾妹妹,偶尔会在电梯里遇到做完大手术后挂镇痛泵的病人。用上镇痛泵后,痛感就会完全消失,但那不代表伤口已经好了,它只是暂时缓解疼痛,伤口愈合只能靠病人本身。
在回去的路上,栢玉没再说话,司徒璟也不动声色,两人各自想着心里的事。
回到砚庭,栢玉上楼换衣服,背上书包后,再次坐上司徒璟的车前往学校。
临到下车前,栢玉停顿了一下,“我想说几句话,可能会惹你不高兴。”
司徒璟低头看着消息,“那就别说,憋着。”
栢玉犹豫片刻,“我想说。”
司徒璟蹙起眉,不耐烦地拖长尾音,“要说就说。”
栢玉把车门关上,抱着书包,“订婚宴那天,我看到你父亲被姑姑打得鼻青脸肿,声嘶力竭地在那里问‘难道他再也没有幸福的权利了吗?’,那种沮丧的神情,感觉他也很痛苦。”
司徒璟的视线依然在手机上,声音微微发冷,“所以呢?”
栢玉小心翼翼地说:“你觉得他背叛了你的母亲,他愧对你和弟弟,确实是不争的事实。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那次,他单独把我叫到办公室,询问关于你的事时,我能感觉到他真的在关心你。我的父母都不在,只有一个妹妹,所以我知道亲情的可贵。”
“现在他要找林晓冉结婚,也许不是忘记你的母亲,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可能是太孤独了。你也知道他的脸盲症和高血压越来越严重了,如果有一个新的人进入他的生活,至少能让他燃起一些希望,对生活有所期待,这样对他的病有帮助。”
司徒璟把手机放到中控台上,眼神冰冷地看着栢玉,“你是我的人,现在反水来劝我同意我父亲和林晓冉结婚?”
车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压抑,栢玉知道司徒璟生气了,但他还要把话说完,“你和父亲持续那样的争执,最后让大家都难受,又有什么意义?既然是你父亲的决定,就允许他这样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