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栢玉的心里,却不担心宋怀谦会对自己做什么。
阁楼的地板缝隙透着楼下的灯光,确实有人进来了,但不像那些追踪他的人,应该是教廷的人。
栢玉悄声坐在床边,屏住呼吸,静静听着楼下模糊的说话声。
没过多久,宋怀谦再次打开门,那高大的身形透过外面的灯光在地板上落下长长的暗影,却没有威胁和压迫感。
“人走了。”
栢玉缓缓抬头,“好。”
宋怀谦看得出栢玉还在惶恐中,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轻抚他的脸颊,“没事,我在的。”
栢玉和宋怀谦的视线相交,又立刻低下了头,目光落在他胸前悬挂的银色十字架上。
“我不知道他们会追到教廷来,现在他们发现我躲在你这里,会不会对你不利?……如果他们揭发你有‘私情’,你在教廷的地位就不保了。”
宋怀谦握住栢玉的手,很轻松地说:“那些都是小事,你先休息吧。”
栢玉看着宋怀谦站起身往门口走,突然觉得自己亏欠了宋怀谦许多。
在学校时,他受宋怀谦的悉心培养,被宋怀谦从冰冷的湖水里救起,还向宋怀谦倾诉过那些埋藏心底的痛苦往事。
时隔两年,栢玉来到Y国找到宋怀谦,也是因为自己难以处置那个孩子。
在流产后,宋怀谦悉心照顾了他这么久,从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
他一直在享受着宋怀谦的温暖和关怀,却在得知宋怀谦对自己的爱意后,仓惶逃离。
现在他被人追杀,又一次投奔了宋怀谦。
宋怀谦还是不惜冒着被教廷发现犯戒的危险,再次收留了他。
细想起来,宋怀谦为他做的已经太多了。
如果不回应点什么,这种行为,好像人们口中说的……渣男。
这样对宋怀谦不公平。
栢玉对宋怀谦充满了愧疚,因为宋怀谦没有做错什么,却被他一次次当做解决问题的依靠,像一种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因为这份愧疚,栢玉的心里萌生出有一种念头,自己是否可以接受宋怀谦呢?
平心而论,宋怀谦是一个条件很好的男人,他的情绪稳定,也很有责任心,出身在老钱家族,履历优越,在音乐创作上是栢玉的伯乐。
同时,宋怀谦是一个beta,他不像alpha那样有过重的家族责任要承担,也不需要必须有孩子,更没有易感期。
唯一的问题就是宋怀谦的主教身份,但这一点,他说过可以解决。
栢玉攥紧了衣服下摆,望着宋怀谦的背影。
既然司徒璟都已经订婚,那个孩子已经流产了,那么过去的一切就该彻底过去了。
为什么他不可以拥有一段新的关系呢?
人总要往前看,他不可能永远不再接受新的人。
“等等!”
栢玉追上宋怀谦的脚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将侧脸埋在他宽阔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