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觉睡得并不久,醒来后付安书仍在他身边,正在用平板查阅邮件,哪怕是周末,这人也需要工作。
时梧活动了一下,又继续开始打台球,他上手得很快,但技巧还要再多磨练,偶尔他也会停下来,学一学台球的规则。付安书忙完了就来陪他,最后他们甚至是在这个房间吃的晚餐。
等时梧意识到要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过了。礼仪课取消以后,他周一也没有工作,时梧正犹豫着要不要回自己的别墅,顺便买张台球桌回家,就听到付安书对他说:“今天就先练到这吧,你的胳膊会酸,我明天再给你讲一些技巧性的东西?”
时梧略一盘算,继续待在付安书这儿确实划算,找教练和买台球桌都需要时间,而付安书这里全是现成的。他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明天不上班?”
“不上。”付安书如实回答道,“我想陪你。”
时梧:“……”
听起来很昏君的发言。
第二天,付安书果真没去上班,在家陪时梧打了一天的台球。
时梧得回时家一趟,下午五点整,司机就把车开到了付家别墅外,时梧不愿去看付安书那“不舍”的表情,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上了车。
这家伙的黏人程度简单直线飞升。
车子平稳地向时家行驶而去,想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时梧的心渐渐沉了下来,他再无暇顾及付安书的异常。
等进了时家别墅的大门,天色已暗沉,四周皆是如墨般黑暗,唯有眼前建筑透出光来。
时梧下了车,抬眸望向这个自己曾住了21年的家,竟提不起一点怀念和留恋。
管家将门打开,在时梧进门的那一刻告知他直接到餐厅用餐即可。从玄关去往餐厅的路上静悄悄一片,然而这与付安书家里的“静”不同,这里更像一座死宅,这里每个人、每样物品都死气沉沉。
到了餐厅,时父已经坐在了首位,长方形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冷白色的灯光落了下来,照在时梧的身上,他的指尖一片冰凉。
他迟迟不曾坐下,引得时父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还要站多久?”
“我回来这一趟,不是为了和你吃这顿晚餐的。”时梧冷冷道,“你插手了《斩妖》的选角,是吗?”
比回答先来的,是一声嗤笑,那道沉稳有力的声音里,并不掺杂着一丝愧疚,“是我,你的每一个被抢的角色,全是我做的。你已经结婚了,没必要再那样抛头露面,当一个任人评头论足的下贱的戏子。”
见时梧不肯坐,他也没再管,而是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回想起最近看到的消息,时文绍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你的那个恋综是怎么回事?付安书为什么不老实上班,跟着你一起胡闹?”
该上班的人不好好上班,居然去参加这么一个没必要的节目!
“你能不能……”
时梧的胸口起伏着,对方云淡风轻的模样刺痛了他的眼睛,“别再妨碍我?”
“别再动用你的权力去更换我的角色,别再找网络水军网暴我,抹黑我,以此来逼我退圈,别再破坏我的每一份工作!我不靠你的名字、人脉就能拿到角色,也请你别靠你的名字、人脉去破坏我的努力!”
筷子重重摔在桌面上,时文绍忍无可忍,怒火中烧道:“没有我,你一开始就不会有人要!你生在时家代表的就是时家的脸面,假如你真的无权无势,人家凭什么用你?我真是放任你太久,才给了你可以忤逆长辈的错觉,竟敢站在我面前对我大呼小叫!”
“我有演技、有长相,他们凭什么不用我?!”
“你空有演技和长相,那他们就只会想睡你,而非用你!”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龌龊。”
“啪——”
响亮的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时梧脸上,白皙的面庞很快就显出了清晰的指印,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我要是有第二个儿子,就绝不会再管你这么一滩烂泥!”时文绍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