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表现出吃痛,对方怎么能露出这种少见的轻松笑意呢。
莫里斯嗓音隐忍,“柯兰尼小姐不怕我告诉他们你冒充了蜜獾?”
“你能认出我,又不代表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
女巫话音未落,脸已经幻化成蜜獾兽人的模样,粗噶男声从她喉间冒出,"在他们进来前,我的幻化早已完毕。在这种情况下,你猜他们会相信你这个囚徒,还是身为自己人的我?”
莫里斯眼底的欣赏愈发浓郁。
他喜欢对方身上那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那么,我们的约定还成立吗?”
女巫:“……”
她看向他的眼神,让莫里斯感到她仿佛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在发现有可能被连累后还愿意相信她,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女巫还是松口,“……随便你。”
她松开手,从地上起身。
那只蜜獾兽人趁他们说话时,挣脱了束缚,正在朝门口的方向蛄蛹。
女巫没等他爬出太远,就揪住他后颈皮,重新把人塞回衣橱。
莫里斯看着她的动作,碰了下自己已经破皮的下颌,有点遗憾。
这天晚上,莫里斯没回水牢。
他被安排住到隔壁,也是一间铁皮屋,比蜜獾兽人的小点。
莫里斯在那间铁皮屋住了两天,女巫似乎才想起有他这么一个人,一天上午,带他前往村庄后方的工坊。
渔民、药剂师、巫师、商人和一些陌生面孔的男女,被关在一座露天工坊里干活,有的锯木头,有的敲钉子,忙得不可开交。边上坐着几名负责看管的鬣狗兽人,一旦发现有人偷懒就起来甩上两鞭子。
莫里斯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根本没有必要。
因为那群人从始至终没有休息过。
他们好像不知疲倦,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鼻涕流出来都不知道擦一下,木屑飞进眼球也不会捻下来,直愣愣睁着眼,仿佛脑子里只有干活这一个指令。
包括采集小队的成员。
莫里斯起初以为他们只是没注意到他,走近了才发现他们并不是没看到,而是看到了却没在意。和离栅栏最近的药剂师说话时,对方只敷衍嗯了两声,听语气还记得自己是谁,手上的活计没停过。
他提起药剂师自豪的海警未婚夫时,边上的鬣狗兽人眼神戒备地看了他一眼,药剂师却道:“他怎么了?”
莫里斯:“……”
莫里斯:“没事。”
虽然不知道一只蜜獾如何在鬣狗兽人中得到如此高的待遇,但和女巫走在一起,无论他做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没有得到一句质疑。这群鬣狗兽人非常尊敬她。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脱离守卫的视线,莫里斯对女巫说。
他很肯定他们不会自发变成那样,这已经脱离了畏惧迫害而努力干活的范畴,他们身上甚至看不到作为人的感知力。
“……你看不出来?”
她好像把他当成博学多识的那种学究类型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