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袖扣已经扣好了,手还搭在手腕上,脸色有些紧绷。
“您想听我什么?”
“不要用敬语。”
莫里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深巧色的眼瞳明亮而温情,好像他喜欢她喜欢到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样,嗓音微哑,“别对我这么客气,伊荷。”
她错开视线,“您是教授。”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
像是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女生转过脸,盯着他的眼睛,说:“您真的想知道吗?”
“想。”
“我想知道,”她抿了抿嘴,脸上闪过一抹犹疑,但还是说出口,“我想知道您公寓的窗帘后是什么?”
科莱恩学长说过,教授会在不上课和不工作时待在公寓很长时间,就是为了和亡妻的遗物身处一室。
伊荷并不完全相信莫里斯的话,她对那些冠以自己名字的过去毫无记忆,少有的感同身受,也是在听到火灾烧毁了父母的公寓时。
可是在他和理事长的对话后,她开始怀疑自己只是上当,说不定对方只是将她的名字,套在了一个陌生女人身上,以此欺骗自己做他承载思念的容器而已。
不是有这种故事吗?
被当做替身的女人和活在记忆里的女人,还有自私又富有的男人。
街边的书刊经常会贩卖类似的刊物,非常受欢迎,来诊所的主妇人手一本。
这么久以来,伊荷一直记得科莱恩的话。
每次去莫里斯的公寓时都会想到,但她从来没看到房间里出现过女性相关的东西,因此没往那方面想过。
现在回想起来,很可能只是为了引诱自己上当,所以暂时收起来了。不方便收纳的,就用东西遮住。
像那几扇永远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就很可疑。
因此她这么说。
她想对方会找借口,反对,或者拖延时间,找人把公寓清除一遍再同意。
但听完自己的话,男人只是笑了下,好像卸下了肩头重担般语气轻松道,“欧是些拿不出手的东西,但是你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白天的公寓里,采光还是很暗。
伊荷走到窗帘前时,回头看了眼莫里斯。见他没有阻止的意图,才抬起手,轻轻拉开了其中一面窗帘。
一排一排做工精致的发带,像色彩缤纷的彩虹鱼那样接二连三跳入视野。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些发带就是莫里斯教授平日会带的那些。他总是根据外套颜色更换对应的发带,在这方面有点奇怪的强迫症。
……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吗?
伊荷的目光在发带上流连,目光有些复杂。
她拉开另一边,是一整面墙的单片眼镜链条。
有镶钻的、有黄金的、也有制成各种花卉形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