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说:“我没想过和你交往。”
伊荷身体一僵,听到对方继续道,“芮尔和我,不是家人吗?家人本来就是在一起的,我们之间,不需要那种多余的关系。”
伊荷笑了下,“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扳回一局了,晚安。”
玩笑还是真话,赫克托尔还是分得出的,“芮尔?”
他叫了声,但还没说完,就听到脚步声远去了。
赫克托尔隐隐感到自己刚才答错了,可家人是比恋人更坚固的关系纽带不是吗?
芮尔以后会明白的。
*
伊荷一晚上没睡好。
她顶着低气压起来,换好衣服正要去祷告,就在小客厅里碰见了一个戴牛仔帽的清秀男人。
对方似乎在等什么人,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看手表,见到自己出来,蹭地起身,笑容洋溢地自我介绍道,“你好,你是伊荷柯兰尼吧,我是……”
说着,就要上前握手。
伊荷有点被对方的热情吓到,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正要躲开,想到什么,看了眼侍从还守在那里,说,“先生,这里是后殿,你怎么进来的?”
牛仔帽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太热情了,收回手,重新介绍了下自己,大致意思就是他来圣殿预约了教皇施福,陛下那边的教徒还没结束,让他来这里等等。
伊荷:“这样啊。”
说归说,她还是不太理解后殿有这么多房间,赫克托尔让他来这里等候的原因,但想到昨晚尴尬的对话又把疑惑压下了去,“那您随便坐,我去祷告了。”
不知道哪个词鼓舞到这位牛仔帽先生,对方又一下子激动起来,“您在这里做祷告?您也是牧师?”
伊荷:“……”
在她解释完自己住在这里祷告的原因后,牛仔帽倒没露出瞧不起的神色,反而非常佩服道:“能默背出《古约书》1章,真是太厉害了!”
伊荷:这也能夸?
一上午的祷告,这位牛仔帽先生一直在边上打岔,她每念几句,就要提出一个问题。他提的问题也不是很表面那种,伊荷翻了会儿书才能回答。原本两小时的祷告时间,经过对方的不断打岔,延长到了四小时。
午餐时间前,这位牛仔帽先生献身终于排到号,高高兴兴提着帽子走了。
伊荷却有种在聒噪的盛夏蝉声里熬过三天的既视感。
本来想问问怎么回事,但赫克托尔晚上没回来就没问。
第二天倒是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下午的时候,侍从长说后殿档案室的人手不够,希望她可以去帮一下忙。
伊荷答应了。
带她的是一位年轻神甫,对方说话很好听,嗓音悦耳得像夜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搬资料,这位神甫却一直挨在她边上的位置干活,也不去另一边更需要人的地方工作。
伊荷在诊所碰到过不少不坏好意的男人,对别人的恶意感知敏锐。但这位神甫只是离她近,没有碰到她的衣服或皮肤,还会温柔地问她累不累,给其他同事倒水时不忘给她拿零食,也不能判断清楚。
赫克托尔依旧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