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一下!”
伊荷回身追上去,刚跑出几步,身体就像撞到一面严实地空气墙般被弹回到塑像旁,再抬头时,那个人形生物已经不见了。
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从这片墓园里消失了。
伊荷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走过去,面前忽然燃起了一滩火堆。
视线上移,火堆后,就站着今晚莫名其妙消失了的赫克托尔。
赫克托尔穿了一身正式场合才会穿的祭袍祭帔,胸口佩戴十字项链,腰上系着编织的苦索,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
他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存在,手持权杖,不断往火堆中注入神力。
淡紫的光芒不断从权杖顶端的紫水晶中溢出,将火苗拱得更旺。
伊荷低头看了眼,赫克托尔在烧的那副画像,不是别的,正是她刚才埋进塑像下的画像。
那片土被那个东西顶开后,露出了她刚才挖出的浅坑,那副修复完毕的油画正躺在坑中。
她确定那幅画还在。
既然如此,伊荷转过脸,望向正在燃烧的火堆,微微歪了下头。
——赫克托尔在烧的,是什么东西?
***
火光逐渐熄灭了。
画布被烧成了一滩灰烬,只剩一个金色的画框躺在那里,冒出淡淡的白烟。
赫克托尔收回权杖,“天主,烧完了。”
神谕:「我看到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担心的事,居然以这么简单的方式解决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不可置信。
早知道那么简单,应该早点出来选圣子的。
不过,她找了这幅画这么多年,拖到现在才找到,某种意义上,也替她规避了不少麻烦。
享受着灰烬焦香的气味,神谕缓和了语气,「没问题了,我们回去。」
赫克托尔:“是。”
这么说着,他的身体却没动。
神谕:「赫克托尔?」
她以为他今晚消耗了太多神力,走不动了,难得放缓了语气,「实在疲惫的话,今晚你可以留在墓园管理员的木屋。那个老头已经很久没来工作了。」
赫克托尔的脸色没有变化,嗓音变得有些怪异,“…笨…你…真笨…嘻嘻…”
神谕皱了下眉,正有些狐疑,紧跟着,就意识到是圣物章鱼的神经又探出来了。以她这位侍奉的舌头,是不会犯那么愚蠢的错误的。
神谕正要凝出神力切断,就听到赫克托尔平静道,“天主,您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这副画像会成为您的腐肉。”
画像已经烧坏了,这片大陆没有人能阻挠她的存在,神谕也不介意被赫克托尔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对忠实的奴仆,一向格外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