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艾略特就会制造一些奇怪的假象,让身处其中的人无法发觉异样。这个人,当然是指她。
为了合理化自己在这个家存在的意义,会让她看到自己和父母打闹、嫉妒她和赫克托尔有上课机会、听萨克牧师讲故事……
像一只真正的、九岁的普通男孩。
同理,他也可以为赫克托尔制造类似的幻象,虽然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
但是,找亡灵来充数,未免太大胆了!
伊荷看了眼镜子里空空荡荡的甲板,把圆镜下移,就能看到甲板上出现了两位正在闲聊的中年男女,不由叹了一口气。
过了这么多年,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这座船屋,也保持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幸好赫克托尔没有发觉。
她想起自己刚才找借口去和女亡灵说话,结果对方吓得差点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女亡灵还是能交流的。
知道自己发现了她的身份,短暂的惊惶后就平静下来,还能自然地接受她给出的一些提示,从这个角度看,脑子也非常灵活了。
如果他们还有那种东西的话。
不过,艾略特到底是什么类型的亡灵,为什么能做到这种程度?
就算她不是亡灵也知道,像这样为多人制造幻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芮尔,你在看什么?”
赫克托尔冷不丁道。
“照镜子。”伊荷放下圆镜,看了眼周围,“小时候,一直以为船屋很大,现在回过头看才发现,还挺小的。”
赫克托尔:“因为我们长大了吧。”
伊荷:“也是。”
她走到舱房前,随意瞥了眼过道,正要推门进去,脚步却凝住了。
过道的拐角,一个和赫克托尔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扶着后腰,抽着气从拐角后走出,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见到他们,艾略特似乎有些吃惊。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张嘴的瞬间,就被自己臭得皱起了鼻子。
夹层污水的气味将他整个人都腌入味了。
赫克托尔也闻到了,他不乏犹疑地道,“母亲又在…炖汤?”
艾略特比他更疑惑:“什么炖汤?”
“可能叔叔没吃饱吧。”伊荷边说边扭开舱房的门,把人往里推,“我们先进去。”
毕竟是几年没人住的地方了,舱房里蒙着厚厚的尘土,空气异常沉闷。
伊荷打开窗通了会儿风,用水球清理出一张椅子扶赫克托尔坐下,然后说,“屋里太脏了,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