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注意到。
赫克托尔抬起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抚摸缠绕自己小臂的那节触腕,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神情。
吃…吗?
不过,他没有想很久,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过不久,芮尔就会过来。
她不是会失约的人。
这个状态不知道要保持多久,老师和耶尼格娃神甫都没说。
赫克托尔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想回床上躺着。
但他还没掌握如何使用这几根触腕。
他和它们,就像瘸子和他的拐杖,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只是试着从石缸爬出来,就接连摔倒了数次。
响动声惊醒了在外面打瞌睡的侍童,男孩垫着脚跑进来看了眼,短促地叫了声,又飞快跑了出去。
侍童没有跑远,他去楼上把正在跟鲁麦戈献殷勤的另外一名侍从拉回来,两个人合力将赫克托尔抬回了石缸。
赫克托尔:“……”
他耐着性子道:“彼得森,我希望你把我抬回床上,而不是石缸。”
侍童没有见过圣子这副模样,心里有点害怕,但看他的脸和以前一样,还是小声反驳道,“陛下说,圣子今晚得在石缸里泡一晚,不然触腕会干涸的。”
泡一晚?
赫克托尔皱了下眉,正要说什么,另一名侍从便插嘴道,“圣子,您就听陛下的吧。
教皇陛下说了,等耶尼格娃神甫把药剂复刻出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我以前服侍过年轻时候的陛下,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赫克托尔沉默片刻,没再坚持。
***
“啊,已经睡了吗?”
伊荷有些吃惊。
她看了眼钟楼,现在才七点十五呀。
侍童响亮地嗯了声,“圣子最近都睡得很早,伊荷牧师还是明天来吧。”
伊荷:“这样啊。”
看了眼虚掩的房门后有些水迹的地毯,稍微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想太多。
退完烧就是容易犯困。
她把去附近药店开的水银计、退烧药和酒精棉交给侍童,说:“这些给你,要是圣子晚上又有热度了,就掰半片给他吃。你会看水银计吧?”
侍童:“什么?”
伊荷给他示范了下水银计的使用方法,等侍童学得差不多,道:“好聪明啊,你是我见过的小男孩里学得最快的了。我想这种小任务交给你,应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