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掉所有选项,只剩下一个人。
他去舰桥问了勒普的位置,然后到餐厅找人。
勒普正在打包三明治,手上拽着一个水桶,见到自己,差点把水桶砸到脚趾,好不容易放平水桶,听自己问起白头海雕,眼神又闪烁起来,艾德里安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艾德里安看了眼铺着外套的床板,走进舱室,单手关上门。
“您有什么事吗?”
从关门声响起那刻起,女生眼里因为期待食物而浮现的笑意已经完全褪去了,仿佛是因为自己一直没说话给她造成了压力,此刻正后背紧贴衣橱,眼神警觉地看着自己。
艾德里安收回视线,走到没有铺外套的铁架床前坐下,抬头看她,“柯兰尼小姐,昨晚睡得如何?”
伊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从她把梅科当杀手锏丢出来以后,艾德里安的态度就变得有点怪。她怕他又像在审讯室那样发疯,谨慎道,“不太好。”
艾德里安发现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裙摆上沾了干掉的泥块,套在短靴和毛线袜里两条光洁的小腿上都是刺眼的刮伤。不过看起来不丑,反而像剧院里扮演冒险家角色的少女。
昨天怎么没注意到。
好像察觉到自己的打量,女生换了个防御式的站姿。
他移开视线,“具体哪方面?”
伊荷看他脸色冷冷的,但没有动怒的样子,于是继续说,“床板很硬,睡起来很冷。舱门薄,外面什么声音都听得见,没水,没吃的,也没有解手的地方。”
艾德里安说,“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他的态度平静得让人不安。
伊荷不自觉捻手指,“没了。”
艾德里安点点头,从铁架床起身,“我会为你置办你想要的——按照中央国战俘的标准。”
伊荷倏地抬眸,看到男人走到自己近前,略微上三白的铅灰瞳仁睨着她,仿佛在评估她这个人那样,语气冷晒道,“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就把主意打到我部下身上,柯兰尼
小姐。就算是穷人,也不要总想着把身上所有价值发挥到最大化。”
勒普被罚了三天禁闭和两千字检讨。
这个处罚对于伪造信件还算轻的。
他倒没什么反对意见,只是在禁闭室待着无聊,就跟隔壁聊天,又挨了几次骂。
这天隔壁好像换了个人进来,勒普和他聊了一会儿,听到对方说起一个少校被打的事,惊骇不已。
“哪个少校?维尔福?”
“什么维尔福呀,被打的不就只有一个吗。”
禁闭室一人一间,到处黑漆漆的,分不清白天黑夜,是为了惩罚军士犯错而建立的。
因为太黑了,对面说话的人也不知道勒普是谁,听他问起才大声道,“你被关了很久吧,连这种大新闻都不知道!”
那人迫不及待跟这个禁闭室前辈分享,“是艾德里安雷哲肯少校哦!很可怕吧!
大家都说他和他部下勒普蒙为了抢女人打起来了,就是他们几天前带上军舰那个女人,你不知道吧。
艾德里安少校挨了打气不过,就公报私仇把勒普中尉丢进禁闭室了。”
勒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