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李忖却毫不领情:“你不必惺惺作态在这儿求他!阿姊一死,我也不想活了!有本事就杀了我!”
眼见圣上怒火更盛,林欢见急忙插话:“我知岐王殿下勇武,自是不惧生死,只是,七公主的死因还尚未水落石出,您难道就不想亲眼看到真凶伏诛,还七公主一个公道吗?”
李忖听这话,突然就泄了气。
龚钰上前替秦筝和岐王说了几句好话。
上官溱看看地上与李忖一起跪着的秦筝,心中生出几分不忍,也跟着劝慰了皇帝几句,说着秦德妃贤良淑惠、李忖秉性刚直云云。
皇帝本是满腔怒火,但看相伴多年的秦筝如今形容枯槁的模样,又听她提起李善容。
最终还是重重拂袖,让刚才得到命令进来的侍卫退下。
见皇帝脸色面色稍缓,上官溱转了话题,问道:“还不知冯贵妃眼下情况如何了?”
想起冯秋水的情况,皇帝不虞地朝李忖又冷哼几声,没有开口。
林欢见上前解释:“贵妃娘子腹部受了重伤,但还好尚还留着口气,如今各个太医都在殿中帮忙诊治着,能否脱险,还尚未可知。”
姚喜知在心中暗忖,倒不如就让冯贵妃直接死在这儿,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李忖却突然道:“我只恨我没能下手再重些,竟还给了毒妇喘息的机会。”
“啪”一声耳光声响,在殿中显得格外响亮。
秦筝重重一巴掌打在李忖脸上,呵斥:“你还没闹够吗?”
李忖死死盯着秦筝,到底没再出声。
姚喜知心中看得分明,这秦德妃虽说不是李忖的亲生母亲,但爱子之心却未曾少过半分。
只是这般模样,倒是造化弄人了。
上官溱在心里暗骂李忖一句,见皇帝满面怒容,又将挽着他的手挽得紧了些,柔声劝着皇帝,怕他又怒气之下处置了李忖。
看天色渐暗,冯贵妃那边却始终没传来任何或好或坏的消息,上官溱忍不住劝:“妾知陛下担忧贵妃娘子,但毕竟陛下龙体才是最要紧的,如今天色已晚,陛下还是早些歇息为佳。”
“秋水如此情况,叫朕如何睡得着?”
“可陛下在此处苦等,也不会对贵妃的身子有任何的益处,要是连您都病倒了,哪儿还有人能主持宫中的大事?若是陛下心头不安稳,还有妾一直陪在您身边呢。”
林欢见帮衬:“上官淑妃说得在理,这儿有臣照看着,若是冯贵妃有了好转,臣第一时间会遣人去告知您,七公主的案子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结果,不如您先歇着,说不定等一早醒来,便能有好消息传来了。”
皇帝被两人几句话哄得回紫宸殿歇息,姚喜知恭送圣驾后,秦筝与李忖这才相互搀扶着站起身。
承欢殿中熙熙攘攘的人散去,姚喜知看向林欢见:“你要留在这儿等冯贵妃的消息吗?”
林欢见轻笑一声:“自然不是。”他哪儿分得出闲工夫给这女人。
刚说完,就有人来向禀了消息消息,林欢见吩咐几句,等那人离开,向姚喜知,笑得温和:“若无意外……冯贵妃,应当是醒不来了。”
姚喜知瞪大了眼,林欢见已经向她伸出了手:“走吧,我们也先回去歇息。我送你回绫绮殿。”
姚喜知点点头,牵住林欢见的手,还有些闷闷不乐:“你说,七公主的事,能找到证据吗?”
“难,七公主去寺庙上香,一行人衣着华贵,被山匪盯上,最后杀人夺财,似乎很是合理、毫无破绽。你知晓的,向来便是,若是事情被推到山匪流寇作祟上,那往往都会成为没头没尾的案子。”
姚喜知眉眼更沮丧了一些。
“不过,这件事中还有一人,或许会成为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