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去问林欢吗?”阿芙上下打量她,“你一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小娘子,能只身走到这儿来,应当与林欢关系匪浅吧?”
“我方才隐约听到你与那守门的狱卒说,你是他妹妹?”
姚喜知没回答,只追问着她关心的问题:“真的是林欢将北将军暗中关押了起来吗?你可知是为何?”
阿芙满面狐疑:“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姚喜知摇摇脑袋。
阿芙嗤笑两声,声音中带上了冷意:“那我多说两句你那好阿兄的不是,小娘子应该不会翻脸骂人吧?”
“不过不管我说与不说,都不能改变他是个败类的事实。”
姚喜知瞪大了眼,衣袖下的手倏地握紧,胸口起伏两下,又把火气憋回腹中——她没有立场发脾气。
阿芙挑眉,反而是看戏般的神色:“生气了?他做的大逆不道的事可多着呢。你是一概不知,还是在装聋作哑?”
“你,你说这些话,可有什么依据和凭证?”
“他通敌叛国,对圣人的旨意阳奉阴违,私下勾结外敌,将所有反对自己的人及其部下派去执行危险任务,用以铲除异己,战场上除不掉的,就暗中扣押。”
“又联合刘长宇那个老贼垄断边关军报,蒙蔽圣人视听,自己在边塞大肆揽财,饲养私兵。这般行径,与谋逆何异?”
姚喜知浑身颤抖,嘴不断张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阿芙还在继续:“都说京中宦官摆弄朝政,只手遮天,我还当是夸张之词,没想到他们竟还能将手伸到边关来!”
“从圣人让宦官执掌神策军起,那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这些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不只是身子残缺,连心都早就已经扭曲了。”
“你住口!”姚喜知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
阿芙瞧姚喜知虽然厉声呵斥着自己,自己却也眼泪汪汪的模样,不仅不恼,反而失笑:“怎么,我的话戳中你心窝子了?”
姚喜知只能怒目而视,却说不出话来。
“我瞧你还是有几分良知的模样,你若是有心,不如早些弃暗投明,将新城的情况寻个机会报给朝廷,报给圣人,说不定还能为新城百姓换取一线生机。”
“不然,等到林欢越陷越深,无论是助长了契丹势力,最终让契丹人屠戮我边城百姓也好,还是林欢在边关私囤重兵,与神策军里应外合一起直指长安也罢,后果都不堪设想。”
一语完毕,阿芙便不再理会她,起身拍拍身上的尘灰,又挪了个位置,到看不见姚喜知的角落坐下。
姚喜知心中还有千万个问题,又几步上前,手攀着铁栅栏追问:“你怎会知道这么多?你是不是其实与北覆将军相识?这些是北覆将军与你说的吗?他现下到底在哪儿?”
但面对姚喜知的诸多疑惑,阿芙一句都不再回答。
姚喜知失魂落魄地走出大牢时,正好撞见刚才带她来的侍卫在回来,满脸歉疚道:“属下去询问了众人,但荷包的下落仍一无所获。”
姚喜知轻声道:“不必找了,我方才在狱中已寻到了。”
“那太好了。”随从喜应道,见姚喜知脸色苍白,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模样,又问:“可需要现在回府?”
姚喜知木然地点点头,麻木地上了马车,等回到府中,都还觉得头脑是空白的。
刚一回府,就遇见刘泽芩又来寻她,一来便热情地凑过来,热情道:“我听说你今日去了牢中,你可是去寻北将军了?可有什么蛛丝马迹能寻到北将军的下落?”
姚喜知看着她满眼的期待,却是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我是昨日有东西掉在了牢房中,我去寻东西了,至于北将军,我并未在牢中见到他的身影。”
“我昨日不也说了,我阿兄为人正直,怎么可能私自关押北将军,你切莫听了外面有心之人的造谣。”
刘泽芩的笑立马散了,见姚喜知还看着自己,又勉强地勾出个笑:“这样呀……是我的不是了,姚娘子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