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却是也一无所知:“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你应当有他的手令信物一类物件吧?”
“是有一封林少监的亲笔信,只有落款,没有印信。奇怪,若真有什么特殊情况,信上也该提及才是,难道说,这来回二十几日间,新城出了如此大的变故?”
姚喜知喃喃道:“能有一封亲笔信,那或许还好办,先拿着信暂且试一试,只要能见着他,便什么都好解决。”
若是进不了,也无非是被拦在外面,再想想别的法子便是。
姚喜知的想象是美好的,但实际的发展往往都不如人意。
当她被几个官兵粗鲁地压着关入牢房时,仍茫然睁大双眼,不理解事情发展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倒是隔壁房间的张三还在挣扎:“我真的是受林欢林少监之命来的!”
官兵将锁落上,答:“周副将说了,是有人要给林少监送东西来,但只有一人,你这非要进城不说,身边还跟个形迹可疑的女人,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假冒的,借着名义想混进来。”
“在周副将来审问明白前,你们就先在这儿好好呆着吧!”
姚喜知才反应过来,人凑过去,双手抓着铁围栏,将脑袋硬塞进两根栏杆之间,拼命想往外挤,大声喊着:“你跟林少监说是姚喜知来找他了!你只要跟他说,他就一定会叫你们放我出去!”
官兵没理他们,姚喜知脑袋也没成功挤出去。
姚喜知揉揉额角,余光看向隔壁牢房的张三,小脸巴巴皱成一块儿,问道:“那个官兵走的时候都没理我们,他不会忘了传话吧?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
见张三沉默不语,脸上只剩苦笑,姚喜知讪讪地挠挠头,自知是自己拖累了他。
在牢房中转悠一圈,说是转悠,也只差不多是原地踱步走了个来回,房中除了角落有几团枯草其他什么都没有,姚喜知叹气:“那就只能在这儿先等等了。”
在枯草上坐下,靠着墙,还好天气还热,除了这地面和墙硬了点,有些硌得慌,也不会凉,勉强能凑合。
次日晌午过后,林欢见匆匆赶到时,看到的便是缩成一团靠在牢房墙角的姚喜知,旁边还有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碗,脸上不知在哪儿蹭得灰扑扑的,双眼闭合,竟睡得正酣。
听周副将说起有可疑之人时,他还没放在心上,直到又听周副将说,那女子名为姚喜知,他顿时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他如何也想不出姚喜知为何会出现在这,但是事情容不得他再多想,只怕慢了一刻,姚喜知就在牢中多吃了苦头。
没想到她倒是心大,在牢里还睡得香甜。
朝张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挥手让人先把他带出去。
底下人把姚喜知的牢门打开,林欢见放轻脚步走进去,直到姚喜知面前,她还沉浸在睡梦中。
林欢见叹息一声,蹲下身,手臂小心翼翼从姚喜知身下穿过,将她打横抱起,没想到刚刚抱起她,还未来得及志气要,怀中人忽地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姚喜知一睁眼便看到林欢见贴近自己的脸。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明明是柔和的五官,竟也显了些棱角的凌厉,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如梦境般不清晰。
是欢见阿兄!
姚喜知还没发现自己是在林欢见怀中,只一个劲兴奋地朝林欢见扑过去。
林欢见本就是刚刚抱起,重心未稳,怀里的姚喜知一个扑腾,他没站稳,竟是直接向后栽倒在地。
他疼得眉头直皱,但更多是羞恼,旁边还有一众随从侍卫,虽是在林欢见去抱起姚喜知的片刻,他们就已经转过身,但到底是在众人面前出这般糗,还被姚喜知死死地压在地上。
林欢见耳朵羞得绯红,手拉扯姚喜知,压着嗓音急道:“快起来,成何体统!”
姚喜知眉心一蹙,嘴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来,林欢见还当是自己语气太凶吓着她了,正想哄,就听姚喜知一下抱住他脖颈:“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平平安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这一下,林欢见有些手足无措,但见她满心全是关心自己的话语,又觉得心里滚烫滚烫,连耳畔鬼哭狼嚎般的嚎叫,也不觉得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