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嘎吱”一声,屋门被推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可能是月穗。
后面跟着一个步履迟缓沉重的人,是个上了年纪的?
没多久,又有第三个人进了屋子。
有人在自己床边坐下。
脚步声交错间终于听到人开了口,轻声道:“陈太医,有劳了。”
这声音,果然是月穗。
月穗给陈太医寻了个凳子来,然后在锦被间摸索片刻,触碰到姚喜知的手,将之从被褥中轻轻牵出放到床沿。
陈太医指尖搭在姚喜知的脉搏上。
林欢见坐在陈太医身侧,看看姚喜知有些惨白的面色——涂了铅粉装的,又看看她消瘦不少的脸颊——到少年人抽条的年纪了。
不免有些心疼。
自己出发前叮嘱了福来和月穗,姚喜知若是日常有什么不便需要帮忙的,他们记得多加照拂,却没想到是出了这般的大事。
事态严重,福来他们不敢自己做主,尤其有冯贵妃和崔淑妃在上头施压,无法公然违抗,落得个进退维谷。
自己知道时,已经冬末,听到上官溱失宠,连带着姚喜知生活一落千丈,甚至久病未愈的消息,恨不得立即赶回来,但是他实在抽不开身。
战事刚刚结束,他就提前先行一步,快马加鞭回来了——虽是坐在马车里的快马加鞭,但也是连夜赶路,颠得他头晕眼花。
回来后圣上那边一堆事等着他处理,本就忙得团团转,他还得抽心思好不容易通过月穗塞了各种东西过来。
好不容易给姚喜知养好了身子,也不知怎么这才没过几天,竟然又病了。
听起来这回病得比上次还要更严重些,着实让他头疼。
林欢见眼看陈太医诊着脉眉头却逐渐紧拧,似乎遇到了颇为棘手的难题,他的心也跟着直往下沉。
林欢见连忙打住自己的念头,不敢细想太多,万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的病……可是……”
陈太医皱眉沉思一会儿,还是摇头,起身作揖道:“此前听说起病人发病时是头痛欲裂,浑身忽冷忽热,又进食便吐,但恕老朽无能,这脉象,我实在看不出是是何缘故。”
他不好意思直说,这脉象分明与常人无异。
但担心是自己技艺不精没能诊出病因来,不敢妄下定论。
林欢见大松一口气,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就好。
但转念间心又提起来。
凭陈太医的医术,怎么会连是何病症都找不出来?
只能将姿态再放低,也起身回了一揖,恳切道:“此人对我很重要,若是连您都治不了,我实在是不知该找谁帮忙了。劳烦再仔细瞧一瞧呢,或者再换只手诊脉?”
陈太医捻着胡须沉吟片刻,道:“那能否帮我撬开她的牙关,容我再看看她的舌象。”
林欢见下意识看向月穗。
月穗立马后退一步,离得远远儿的。
陈太医还等着,林欢见只能接过任务,走到姚喜知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