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哼着歌,心情愉悦地来第二次,在他耳边说,太少了,这回要出得多些。
观玄不喜欢公主。公主用着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和泪液,这些都成了属于她的东西,不能属于他自己了,他怎么可能不讨厌她。公主快到了,腰动得很急,观玄感觉到自己又被她抱住,抱得很紧,她的眼睛里闪着淡淡的笑,夸他是好宝宝。
观玄很讨厌公主,非常讨厌。他非常讨厌公主。为了压榨出他的一切,她说尽了假话,笑得很假很假。他一旦出不来,她就会骂他没用,会想要换掉他,她根本不是真心地夸他。
他持续地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开始失焦了。观玄被抱得特别紧,身体还被温柔地抚摸着,但可怕的是,他的身体没能如他们预想的再次涌出腥烫。公主抖着身独自结束了。
观玄摸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公主正需要他涌出来,涌不出来,她的热毒怎么办。观玄伸手用力地蹂躏自己的胸肉,绷着脖颈挑逗、刺激自己的身体,作出所有的浪样,然后在心底用公主会用的词汇羞辱自己,试图逼出来。没能成功。
他竟然很着急,用尽手段玩弄自己的身体。恍然间那些羞辱自己的词汇都成了真的。他怎么就这么浪,这么贱。难道他需要她的温存,不是为了麻痹痛苦吗?
公主倒没有计较他这次的失败,这些天她颠来倒去地要,小哑巴弹尽粮绝也正常。她拍拍他的脸,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起到一半,手腕被抓住。
观玄恨自己为什么要听到她说的话。从此他的幸福要战战兢兢了,要害怕公主是不是这就要去找别的“宝宝”。他很想说话,手指碰碰自己的眼睛,又碰到嘴唇、脖子,却一个完整的意思都表达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公主直身坐在他腰上,静静地看着。观玄的动作停了,他如何看不懂她眼中知悉一切的笑。
他很明白道理,他怎么可能奢求公主只拥有他这一个玩具。就算他费尽了力气去勾引,去挽留,她也一定会拥有下一个,下下个,拥有会说话的、能言善辩的,能替她解忧解愁、讨她欢心的。她用他,从一开始不就是不得已的选择吗?有了更多的选择以后,他被丢掉是必然的。
观玄收回手,垂下了眸。
清晨,阳光是浅金色的,树叶与草叶上都是没有凝干的露水。观玄捧腮藏在阴影处,看那些露水被阳光迅速地晒干,或被宫人路过带起的一阵微风刮落。公主坐在殿内,在等余太医把脉。
观玄走神了,听了好一会儿树上的雀鸟吵架。
午后,快到一天中最热的时辰了,观玄去了野山泉洗澡。瀑布打在身上,声音大得能盖住全世界的声音。观玄摊着手掌,张合五指,一次次地尝试握住水花。
等浸得肌肤快感觉不到潭水的温度了,观玄走出来,把自己擦干,穿上衣服。他甩甩护腕上的水,忽然目光一凝,抬起头。
树丛高大茂密,几乎泄不进一丝阳光,落叶积得厚厚一层。远远一棵榆树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重刀被抱在臂中,刀鞘光滑,刀柄缠着几条被一次次浸满过鲜血的粗布。
任平看着眼前身量已经比他还要高的黑衣少年,笑道:“长这么大了。”
此刻如果飞射出护腕中的银针,有七成几率可以杀死他。就算被他躲过,瞬移到他的视线盲区,也可以将他的脖子抹断。不过观玄没有行动。
他脚下的积叶陷下去了半寸,靴面上还有新沾的落叶,这说明他到这有一会儿了。他不是过来杀他的,否则早该有行动了。
少年的眉眼还是潮的,獠牙面罩上滴着水。任平抬步迈近,快走近两丈了,这双圆眼睛还只跟着他的动作转,仍然是那种超出世俗,返璞归真的聪悟。这种悟性旁人不易领会,反会误以为是笨拙的稚气,只有他们这样在生死线上挣扎惯的人能够看得明白。怪不得他的功力能提升得这么快,这么惊人。
任平自己是个习武的天才,也是个小人。他非常明白天赋的魅力,如果没有天赋,再感人心肠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他一向嫉妒天赋比他高的人,暗中使过的手段不知凡几,使那些天才们统统夭折在了成名之前。不过,这都是年轻时的往事了。
走过壮年以后,他离苍老就不远了。王朝迭代,时光翩然,他的荣耀随之被折叠,在喜怒无常的帝王手下,变成了别人用以嘲笑的利器。这一生费尽的心机,一身的伤痛,竟不知究竟为何。
心有余而力不足以后,多余的心力让他多了很多从前没有过的思考。原来真正的天才,即使是在最脆弱最无能的时刻,也不会被轻易地杀死。这位天才,却将永远不会被世人知道名字,永远地沉寂在未来史书的句读之间。年少时对天才的嫉妒,到年老时竟然成了共情与惜才。
任平从怀中掏出一只寸长的瓷瓶,抛向他。
小玄猫张指接过,垂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