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那天几乎全村出动,两张大网,一上一下两端拦着,上游放一米来宽的口子,这样围一个礼拜,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开始捞鱼。
一条条大鱼被甩上岸,到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草鱼鲤鱼青鱼跟年画里的鱼一般大。
鲫鱼要小些,也比寻常大半掌左右。
不到半米的鱼都放回去。
按人头算,大人一人得七条,小孩十二岁以上得四条,十二岁以下得两条。
黎源家共分到四条草鱼四条鲤鱼七条青鱼,鲫鱼若干,还捞到几条鲈鱼和石斑鱼,村长分给村里几位高寿的老人。
黎源把鱼放进池塘,又可以养一段时间,但没等太久,在一个降着霜的天气里,黎源就把它们全杀了,腌成红彤彤的咸鱼,用竹签撑开鱼身,挂在竹棚下风干。
黎源家的第一道腊货有了。
立冬前后,黎源和小夫郎去李婶家取了冬装,两人分别试了衣裳,不合适好现场改动。
两人身材高挑,长衫在身立马变得与众不同,小夫郎在黎源的鼓动下带着浅湖绿的长衫过来,套上丁香色的斗篷时,整个房间都亮丽不少,都是极浅的颜色,就像春日玉兰上的微光,鲜嫩得能掐出水。
李婶欢喜得脸上的褶子都撑开些。
黎源做了件苍色锦布的圆领窄袖长袍,他身躯高大,四肢匀称有力,穿着后颇有玉树临风之态,小夫郎替他整理领子,“黎哥哥下次做件群青色的长衫穿里面,搭配起来是极美的。”
李婶一拍巴掌,“我的个姑奶奶,珍珠怕是花神转世,光是想想那颜色老身就觉得特别好看。”
李婶的针脚功夫极好,尺寸不多不少无需改动,两人退下衣裳装好,李婶还回不过神,这两人哪里像他们寻常人,仿佛山里走出的神仙,为了不吓着他们才做农人打扮,虽然如此在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稍加打扮还不知多么华贵不容亵渎。
李二郎尚未归家,斗篷的毛要等段时间,李婶极少做这般好的衣料,担心放在家里被孙辈不小心碰坏,便让两人一起带回去,等狐狸捉回来再说。
黎源还做了一套垫子,搁在竹椅上,李婶原本不明所以,还好东西简单,几下就说明白,李婶咋舌,“你可真是疼那孩子。”
黎源笑笑不说话。
李婶又叹气,“看着你们日子越过越好李婶真心替你高兴,可是你们两个男的也不能生个孩子,以后老了可咋办?”
黎源知道李婶真的关心他,“放心李婶,我会安排好,珍珠是个能担事的,并非弱不经风的人。”
每个村都有孤寡老人,晚年生活凄凉是不争的事实,防儿养老不是说说而已。
不孝子另当别论,大多数还是会善待老人。
回到家黎源把晒好的棉花搬出来,两人坐在堂屋往里塞棉花,塞得棉絮到处飞,两人顶着一头白毛看着彼此笑。
这年代没拉链,棉花容易到处跑,李婶出了主意,在几个中心点缝几针便好了,口子也用粗针缝起来即可。
黎源穿针引线……引线……引线……
引了半天没引出来,自己乐得哈哈大笑。
“黎哥哥也有不擅长的,我来……”
黎源才不信,递过去针线,没想到小夫郎似模似样的缝起来,虽然没有李婶的针脚细密整齐,但已经比大多数人好。
黎源惊叹,“好珍珠,要不给哥哥缝个手套。”
小夫郎正有此意,黎源常年做活路伤手,倒不是嫌弃,等到了冬天裂口才难受。
“早想到了。”小夫郎拿出白色的粗麻线,黎源看了看跟后世的粗麻线差距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