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起一阵叽叽喳喳的应答声:“好!”、“阿姨我带俩锅去,回头吃不完的您帮我装锅里”、“谢谢阿姨!”、“谢谢阿姨谢谢芳芳!”
在其他人陆续拨打电话时,陈燃在思索着这通电话,到底应该拨给谁。
她没有什么朋友的,仅认识的仇芳、师绮,都在这儿了。
还有一个,不太能提及的名字。
正凝神想着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疑惑地看向十几步开外的陶忆彤,按下接听键。
“喂。”陶忆彤有些甜的声音通过听筒传递过来。
“怎么了?”陈燃问。
“不是要给心里想到的人打电话吗?”陶忆彤给她打了电话。
陈燃心内起了些波澜:你该喜欢的人是喻兰舟啊这是在干什么……
“想我前天吃了你的格力高饼干还没还给你?”
陶忆彤笑,“还有玫瑰梅,也没还。”
“好啦好啦,我记得的,回国给你寄十箱。”
“一言为定。”陶忆彤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约定,大概是因为自己最初的乐队,是喻蓝艺术厅所资助扶持的吧,所以天生,对喻蓝的人有好感,想亲近。
挂断电话后,陈燃的目光重新涣散。该有样学样地打给仇芳或师绮吗?
但节目组想看的,似乎另有其人。
手机重新震动一下,“另有其人”的“人”给她发来消息:【打给我】
还没等陈燃反应过来,旁边瞄到消息的师绮夺过她的手机,手快地拨了过去,按了免提。
接通后把手机重新还给陈燃时,抛了个媚眼,眼神好像在说:姐之前对不住你,姐现在帮你一把。
陈燃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在摄像机镜头下,心一下子就蜷缩了起来,声音探着一般,说:“喂。”
电话那端喻兰舟冷玉一般的声音传来,语气却宠溺温柔:“录节目累吗,需要我过去吗?”
没有表明自己是什么立场,是老板还是爱人还是金主。
啊啊啊这是不是真的啊。陈燃迎着风,落下了一滴泪。
大概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吧。
喻兰舟问:“怎么又不说话。”
“又”字很奇妙,代表着此前也是如此亲密熟稔的。
陈燃回过魂来,使劲摇了摇头,“不累的,您是还在工作吗?”国内时间是十一点多。
“在收尾了。”
“好,那,喻老师,您晚安,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您了。”
喻兰舟蹙了下眉,“您晚安”是什么说法,那么快地先挂断电话是头一次,以前都是腻到不能再腻地吞吞吐吐地说一句“我爱你”才挂电话的。
陈燃,不乖。
挂断电话后的陈燃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跋涉,没有了任何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