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她所知的任何语言,可这乐声每清晰一分,她身体的不适就加重一寸。
喉咙像是被硬生生塞入粗砺的石子,卡在柔嫩的声带之间,每一次试图发声,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我应该离开这里。
——我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她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脚步却像被那诡魅的音律缚住,不由自主地向深处迈去。
她强忍痛楚尝试歌唱,调动同谐之力与之相抗。
可最终发出的,却只有破碎嘶哑的杂音。
“咳咳。”她忍不住弯身咳嗽,喉间灼痛如烧。
“咦,知更鸟小姐?”一道清亮的女声忽然从旁传来,随之响起轻快急促的脚步声。
“还真是您!”一双白皙又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搀扶起来。
她抬头望去,一张满是担忧的脸庞映入眼帘:“你还好吗,知更鸟小姐,身体哪儿不舒服吗?”
知更鸟认出了这位好心人,她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三月七小姐。
她向少女投去感激的微笑,手指轻轻抚过颈间的饰物,尝试开口,却只发出沙哑难辨的音节。
“哎,我天啊,你的声音!”三月七是知更鸟的粉丝,看到她一副难受的模样,顿时揪起了心,“快别说话,我带你去看医生!”
这不是医生能解决的问题,但是知更鸟感念这份急切的关怀,用手语做了个谢谢的动作。
她偶尔会去做公益演出,给一些福利院的小孩儿唱歌,其中也有听障儿童。
为此她学习了手语,之后无论是面向特殊的孩子还是普通观众,她都常常使用这个手势,并努力推广其含义。
三月七学过一点,立即看懂了,顿时激动起来。
“我该上哪儿去找医生啊?对了,姬子说过有需要可以去找穿西装的保安……咦,奇怪,为什么这附近都没人呢?”三月七四下张望,困惑地揉了揉头发。
知更鸟指了指她来时的方向,示意他们朝那边离开,那个方向可以远离“异响”。
“那边?”三月七这次没看明白,她纳闷地歪了歪头,“我就是从那边来的,那边没人啊。”
“窸窸窣窣——”
那异响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仿佛正迅速逼近,知更鸟心中一紧,下意识攥住了三月七的手。
这回迟钝的无名客小姐终于觉察到不对劲,她抬起头来,正好目睹一具硕大的阴影从天而降。
当看清楚那阴影的丑陋外表时,三月七脸色煞白,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