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瑾宁的气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搅散。
吃醋?
他没做什么啊,严弋这是吃哪门子的醋?
“阿宁可是忘了……”
身后倏地一暖,带着些清苦气息的滚烫身躯再度覆了上来,手臂虚虚拢在谢瑾宁腰间,吐息隔着面纱,却依旧吹得他耳尖发烫。
“入镇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汇聚在阿宁身上的目光便不下数十道,若非加快脚步将他们甩在身后,那递至眼前的手帕荷包和邀约数额,许是还得翻上一番。”
闻言,被带着忆起那混乱一幕,谢瑾宁不免有些赧然。
在镇门前落泪本就够丢人了,他还没走几步,又被不少生人拦住递手帕手绢,各种安慰,有的甚至还要上手给他擦眼泪,给谢瑾宁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推拒,被严弋拉着一路快走才得以摆脱。
但这也不至于吃醋吧,谢瑾宁停了细微挣扎,认真辩解:“我没收,也没同意呀,再说,后来不是都把脸挡住了么?”
脑中灵光一闪,他恍然大悟:“哦,难怪你马上就去买了帏帽……”
他还以为严弋是为了让他遮挡日光、还有那哭过微肿的眼皮的,没想到竟是为了不让人看他。
哪有这么夸张啊,谢瑾宁摸了摸发起烫来的脸。
他知晓自己生得好看,但也不至于到被看了眼,就会让那人喜欢上的地步吧,方才还有不少男子呢,总不能人人都是严弋吧……
“你也想太多了。”
软化的尾音略带嗔意,带着浅淡的桂花香气,隔着层朦胧白纱,也能瞧见那后颈凸起的清癯骨节上印着的红痕。
每每亲热后,翌日,谢瑾宁都不得不将青丝半散,只留一个小小发髻,以遮挡颈间涂抹过药膏后也清晰可见、彰显着浓烈占有与欲望的吮咬印记。
严弋品尝过谢瑾宁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但除去软红唇瓣、柔腻雪原和丰腴臀腿之外,他最钟爱的,还是这片薄白皮肉。
手掌包住,轻轻一捏,便能将才散学、眉眼间仍残留几分严肃的小谢夫子揉成在他怀中面红嘤咛的狸奴。
从背后一手揽腰,一手从腿间穿过,感受那受不住的软肉颤栗着裹住手腕,俯首如野兽捕猎般叼住皮肉细细研磨,于时机将至时猛地一咬,便能听到夹杂在淅沥水声中的清啼。
想多了么?
严弋并不觉得。
他的阿宁,有着这样一副令人口舌生津的躯体,也有着张容色姝昳煦色韶光的面容。
倘若说毫无遮挡的谢瑾宁是晨露洇染的春日芙蓉,直击人心的明艳清丽,可当一袭素纱漫过,他便化作云雾缭绕的空谷幽兰。
朦胧薄纱掩面,反而增添几分欲说还休的韵致,勾勒出的隐秘风情诱人心醉,遐想万千,更多视线细细凝视在那虚实交织边沿,试图钻入,窥得几寸真容。
收回思绪,严弋低头隔着素纱吻在谢瑾宁后颈,一触即分,却依旧激得他肩头微缩。
“真想把阿宁锁起来,只给我一人看,省得招些讨人厌烦的蛇鼠虫蚁。”
声音极小,谢瑾宁完全没听清,疑惑道:“什么?”
“……”
背后之人深深吸气,搂着他腰的手臂又收紧几分,“那个叫徐什么的,从镇门开始便一直盯着你看,眼珠就没从阿宁脸上移开过。”
什么徐啊,谢瑾宁蹙眉想了半晌,才意识到他口中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