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你是不知道,中间有几次,我就差跟着老肖的商队去盛京找你了,这老小子,回回去盛京都去你那里蹭吃蹭喝,回来还跟我们一通炫耀。”
兴奕铭提起这茬,暗自磨牙。
需知对于一个吃货而言,最大的折磨无外乎就是听说了,却吃不着。
就像那名动盛京的宫宴名菜,最早也是由肖守传回齐南的,把一群人馋得抓心挠肝。
“我们这回得住上至少半个月,你天天来蹭饭都行。”
兴奕铭到底和别人不一样,他算是秦夏在大雍“创业”以来,遇见的第一个贵人。
这三年来他远在盛京,两人的合伙生意也从没出什么差池,反而蒸蒸日上,如火如荼。
不管作为朋友还是合作伙伴,兴奕铭提出的要求,他但凡能做,必定不会推辞。
“就是再惦记你的手艺,我也不至于成日里来讨嫌,这半个月里,能让我吃上两三顿就知足了。”
兴奕铭说话的同时,也没忘记自己那些个老伙计,馋秦夏做的饭的人,可远不止他一个。
“还是和从前一样,我攒个局,大家一起坐坐怎么样?”
“听你安排,有什么想吃的提前告诉我。”
兴奕铭搓搓手,一时不知道该点什么菜,最后干脆对秦夏说:“还是你看着做吧,我是既想回味从前吃过的菜,又怕错过了你琢磨出来的花样。”
秦夏笑道:“这有何难,两样都备上就是了。人多,能吃的花样也多。”
兴奕铭一听秦夏这么说,也不怕麻烦他了,先点了一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九转大肠。
这道菜在秦夏离开后,他也吃过郑杏花做的,可以说得了六七分的神韵,却也仅仅止步于六七分了。
这顿饭局很快就攒齐了人,一听秦夏回来了,且要亲自掌勺,这些个掌柜一概把手里的事情推了,次日晚上便齐聚食肆,各个翘首以盼。
而这个时间,秦夏也早就和郑杏花一起,在灶房里忙活开来。
三年来,郑杏花的厨艺精进了不少,赫然有大厨风范了。
现在就是出去自立门户,都绰绰有余。
庄星则在半年前,听从秦夏在信中的安排,和大奎一起去了春台县的秦记食肆分店。
那边的分店,他们小两口也出了点银子,包括庄星攒的和大奎这些年挣的,赚得不是月钱,而是分成。
那边铺子离不开人,故而庄星虽然得了消息,也暂未回来。
秦夏打算择一日去春台县,看看铺子与酒坊,一并安排了事。
郑杏花虽比秦夏年长,这些年也早就因执掌店面的缘故,练出了掌柜的气势,但面对秦夏,她永远自觉把自己放在学徒的位置上。
今晚这桌席面,因各大掌柜都是冲着秦夏来的,她便领着两个帮厨一起打打下手。
秦夏答应兴奕铭给他们来点新花样,也确实为此精心准备了。
席面上不能没有鱼,这回秦夏做的,是一道侉炖鱼。
侉炖意为先炸后炖,可以最大程度保留鱼肉的鲜嫩。
做侉炖鱼需用河鱼,常见的用草鱼或者鲤鱼,不过在这个季节,秦夏选用的是一种平南县特有的泉水鱼。
鲫鱼也是春日的时令鱼,遗憾在于刺实在太多,相对炖煮,更适合做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