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场景若是让外人来看,一定会觉得怪心酸。
秦夏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
泼掉洗脸水,回屋脱了外衫,只剩贴身的褂子,他端着油灯坐去炕边,深吸一口气,这才把竹筒拿出来。
距离上次收到信,已经过去两个月。
手心里的竹筒就像是小儿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枚奶糖,压根舍不得吃。
奶糖舔一口少一口,信也是看一个字就少一个字。
直到竹筒都被捂热了,秦夏终于把里面的信纸挑了出来。
端正秀气的墨字随着纸卷的展开,跃入眼帘。
“事初成,待佳讯。”
另有一行字在下端,写得更小。
十个字的蝇头小楷,像是镌了一行花纹:思君如流水,盼君常安康。
秦夏无声默念,几乎能想象得到虞九阙写下这几字时的模样。
良久后,他终于舍得移开视线。
用一枚镇纸压住纸条,指尖一下下捋过边缘。
彻底压平后,转而从床头拿过一个小木盒,将纸条放了进去,和先前那一张挨在一起。
晚上睡觉,木盒就在枕边放着,散发着幽幽的兰花香。
……
盛京,傍晚。
虞九阙今日休沐,宿在宫外的宅子。
宅院仍是离京前的那一处,朴素至极。
饶是如此,在内城中一个月也要大几十两银子。
小院主子不在时,只有一对老仆看家。
门房老汉是个哑巴,但耳朵极灵光。
他媳妇同样沉默寡言,负责在虞九阙回来住时浣衣做饭。
“大人,您晚上想吃点什么?”
虞九阙闻声放下手里的书册,抬眼从支开的窗子望去,四下晚霞漫天。
“你蒸个饭,其余不用忙,一会儿我自己做。”
婆子对这个回答不意外,想着一会儿就出门买些菜蔬。
自从她家大人离开数月后突然又现身,性子就变了些。
不像以前冷淡,偶尔还会和她说些闲话。
难得夜宿宫外时,最爱的就是往灶房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