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收回视线,重新投向头顶那片虚无的黑暗,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嗯所以,这不就更让人好奇了么它到底在害怕我发现什么?”
“确实,”北辰的尾巴又拍了一下,“红发这线索也太宽泛了,明明不是很有指向性它到底在怕什么?”
“红发不是很有指向性的特征,”白璃,“但再加上这么不想被我发现这一点,就很有指向性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做一个决定。接着,她道:
“等你正式进入调查局之后你也会发现的,整个特异调查管理局中,红发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现在的行动部部长孟绯孟女士,另一个是封先生的第一干部,也就是我的教母,殷女士。”
北辰神色微动,他能感觉到,不知道为什么白璃现在说话突然直白了起来。
倒也不是说之前她在说谎或者怎么样,只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是表达方式有了一种转变。
之前,她说话总带着一种精心维持的距离感,像蒙着一层薄纱,习惯性地将信息包裹在冷静、沉着甚至略带迂回的语言外壳里。
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维持住自己语气里的冷静和沉着,这一点无可厚非。
或者说,作为调查局的调查员本身就要能维持住局面的姿态与底气,她又是一直被作为精英培养的人,有这样的状态也很正常。
至于说话爱藏一半这种近乎于个人习惯一样的东西其实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只不过有时候北辰听着会有些火大。
但此刻,那层薄纱被掀开了。
北辰很敏锐的发现,白璃现在那种虚无缥缈、似是而非的态度在减退,她正在很直白的跟他分享自己的线索和发现。
她不再绕弯子,不再用“可能”、“应该”、“不好说”来模糊边界。
也不再用莫测的态度和难以捉摸的语气去隔绝探索。
她在直白地、近乎毫无保留地与他分享她掌握的核心线索,她的推理,甚至触及了她个人关系中极为重要的人物。
这种突如其来的、毫无预兆的坦诚,这种将他真正拉入核心圈层的姿态,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击中了北辰。
昏暗中,他那双色彩奇异的兽瞳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被点亮的宝石。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被信任的雀跃感,带着暖意,如同细小的电流般迅速窜遍全身。
那条原本焦躁拍打的尾巴,此刻竟不由自主地、带着点欢快意味地轻轻摇晃了一下,在床单上扫过一道无声的弧线。
我们是自
己人了。
这个认知,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让人心生愉快。
“那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北辰随意的口吻里有不容忽视的自信与笃定,“出去之后总能搞清楚的。”
是啊,惊鸿一瞥的线索太少,但线索指向的人还在。
白璃轻轻笑起来,蓝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然后同样轻轻道,“嗯,确实,其实不算是什么严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