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远突然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古怪,“父母健在,未婚。”
“等等,他未婚?”
柳入楼的视线不可抑制地往北辰身上飘过去,“那索菲娅是谁?”
北辰:?
你看我干什么?
“等等等等”
计远突然脸色一变,他倒吸一口凉气,轻声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索菲娅根本不存在?”
“也有可能是女朋友?”
“我查了一下当时女娲星上的天气,”白璃冷不丁开口,“从当时的五月二十三日起,女娲星经历了连绵四天的大雨。”
那他的“天气晴”是怎么来的?
连这个都是臆想吗?!
这样的话,这个索菲娅究竟是不是真是存在的,确实很可疑啊!
但白璃坐在沙发上,手上捏着摘下来的平光镜,“前后差距太大了,为什么会有这样割裂的两种幻想?”
“女娲星上女娲雕像是地标,假如他是单纯因为生活压力、结合女娲雕像的潜意识影响,导致出现了‘周围有蛇’的幻想,其实也能说得通。”
“但是——”
白璃顿了顿,“对于钟情妄想症来说,他转变的太突然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和我们的案子没有关系。继续向后看看吧。”
接下来从五月二十五日之后,到六月初,都是他跟索菲娅的生活日常。
乍一看只是婚后夫妻的甜蜜生活,但只要联想到这位很大可能是自己臆想出来了一个妻子,这些文字就怎么看怎么诡异。
转折出现在六月十日。
“六月十日,阴。最近来了好多陌生人,他们看起来都有些奇怪。索菲娅好像还跟他们有过交流,有点担心。今天看盆栽的叶子有些蔫了,还是每天不要晒那么多次太阳了吧。”
字迹清晰,间距均匀,字里行间都流淌出一种幸福的味道。
然后,指尖触到了下一页的边缘。
翻过来。
世界仿佛在这一页被猛地撕碎。
软抄本的横线还在,但已被彻底无视、践踏。
占据整页中央的,是几个用钢笔疯狂戳刺、反复描画、几乎要穿透纸背的巨大字眼:
“为什么?”
那问号扭曲着,像一个痛苦蜷缩的钩子,又像一个被强行拉长的、无声的尖叫。
墨水留下的墨迹如同凝固的血块,笔画边缘因为用力过猛而洇开、炸裂,形成毛刺般的墨晕。
每一个笔画都带着一种绝望,深深陷入纸张的纤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