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根小型录音笔。
“物证。”
陈默点点那个录音笔,又指了指还未远去的两名警察,淡淡道:“人证。”
“俱全了。”
不用他再说,槐蔻早已知道了录音笔里的内容。
她捏紧那根黑色的录音笔,手指都暴起青筋,几乎要将嘴里的软肉咬烂。
满腔话语,忽然就全都做了废。
槐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的时候,顶到了头上的黑伞,几丝雨飘进来,打湿了她脖子上的绷带。
陈默的眼神一暗。
他忽得拿起了槐蔻的一只手。
槐蔻一惊,不等她反握住陈默,就感到一把伞被塞进自己的手中。
陈默握住她冰凉的手,直到她握住了那把黑伞。
他才松开手,低声道:“回去吧,伤口沾到雨,会感染的。”
随后,他没有再看槐蔻一眼,也没有多说一句,越过她,向朦胧雨幕中一步步远去。
槐蔻撑着那把伞,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他擦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着陈默清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雨帘中,愈走愈远,慢慢地在她眼前模糊不清。
他没有回头。
那一幕,让她清晰地意识到,陈默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忽得想起,每次分别时,陈默都不会回头看她,却会在下一次见面前早早出现。
她现在明白了。
因为陈默知道他们还会有下次相逢,所以他不急。
可这次,他也没有回头。
他们分手了。
陈默不会再在下一次相逢时,早早等候。
最终,陈默还是没让她说出那句乞求的话。
他还是舍不得她为难,甚至连那句“我们分开吧”都没有说出口。
她算来算去,以为她手段多高明,其实不过是他心甘情愿地咬饵上钩。
两日后,一架从京北出发,飞往大西洋另一端的飞机,在傍晚日落时分,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