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没有唬她。
从十数年前被她救回来时,他就知道她从不是池中之物。
今日送来的那些事也的确都是些琐碎事宜。
按理说,就不该让他审批。
她送下去的批复也都恰到好处。
没有什么怕被办砸的。
如果办砸了,一定是下面的人出的岔子。
毕竟眼下朝堂之中乱成什么样有目共睹,楚御在这般处境里摸爬滚打最是了解。
下达一个命令,经过几层传达之后,变成另一个命令的事情很是常见。
楚御比较关心的是,“你说你让他们照常去城郊清路了?”
“嗯。”虞绾音看了看他,“我听说并非是外邦人,说白了不论与你的仇怨再大,那也是与郢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是想以保存兵力为主,先谈和,谈不了再做处置。”
楚御眉眼微动,虽然他是很想让戎肆死。
但事有轻重缓急,倒也不急于一时。
虞绾音又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夫人考虑比我周全。”
虞绾音眼皮跳了一下,她一直以为楚御在政事上应当是比较严格的。
怎么也能这般顺着她。
但楚御越是顺着她,他那骨子里的阴戾才愈发的可怕。
让她很难琢磨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在某些地方好说话就代表着,他在另外一些事情上会极其偏执。
那才是无法触碰的禁地。
楚御用了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又坐到了书桌前。
虞绾音坐在旁边——
他不让她走。
虽说她今日帮他处理了一些事情,但事情一旦有人操心,她就不爱操心了。
虞绾音百无聊赖地转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直到伍洲带着一个身负重伤的将士前来报信,“相爷,夫人。”
那将士身上伤得极重,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虞绾音蹙眉,“这是……”
伍洲解释,“今日出城清路,派遣出去的人才回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