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鄯沉隽的语气与她闲聊,告诉她如今西域的盛景。
说有机会接她回来。
起先只是出于,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孩,萌生出的些许同情,亦或者是她信件无法被人收到的愧疚。
但其实他的这类情绪并不多。
他没有对弱者悲天怜人的爱好。
甚至厌恶弱者,以弱为理,要求容让。
但她不是弱者。
强弱未必只是流于肤浅表面的力量强弱,权势强弱。
那时世人最浅显的认知。
灵魂的强盛与坚韧也可以容纳在一个柔弱的躯壳里。
她稚气但柔和。
那么小的孩子,能在字里行间显露出绝俗的通透与明亮。
清泉明月落心腹。
在他与兄弟们固权夺位的数年之中。
数月一封的平安信件,是他久久无法沉眠的良药。
她过得辛苦,说得却都是些快乐的事情,说得是他心向往之的昌隆繁华。
他年长她许多,也清醒一些。
知道中原大多地方并非如此,皆是水深火热。
她看得清世事,压得住喧嚣。
她应当希望今后的日子如信件上一般。
他也一样。
不过不一样的是,他自始至终认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有上位者才有制定规则的权力,才能塑造自己想要的繁华。
而毁灭才有可能撕烂腐肉新生。
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先拥有,先得到。
慢慢的,他有了制定规则的权力,成为国主。
她言谈举止间也褪去稚气,是沁凉清泉,静流深远。
他看着她长大,假借她家人之口,告诉她新任国主爱民如子,国事平顺。
问她身子如何,想不想再回来,他们去接她。
而她说,她要嫁人了。
她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