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眼底闪动着微光,柔声道:“我知道,你深爱明澹。可是小隐,你应该明白明澹的不可靠,他如今已跟承夜搅合在一起将你的脸面踩在地上,那今后呢?”
小隐慢吞吞道:“可是,我已跟明澹合道。”
林湛道:“合道又怎么样?能合道就可分道。更何况,上三宗里好男儿这么多,你也该看看别人。”
小隐眉间显出一点忧虑:“可分道……这是不可能的。”
林湛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微光,坚定道:“小隐,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吗?
小隐一直都想着这句话,他不明白林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想再问问林湛,可惜,前世直到他身死,都没有机会再与林湛见面。
小隐想到前尘往事,心神微动间,又将目光移到了林湛的画像上。
诚然,林湛无论是相貌、权势、地位、财富都难有人及。
且他对明澹行事颇有意见,那大约为人正直,不会做跟明澹一样的事。
小隐心中已有了考虑,却还是往下继续翻看图鉴。
一连翻了两页,竟看到了公仪礼的图鉴。
图鉴上的公仪礼更年轻一点,大约十四五岁,比之现在更乖戾难训。他穿一身玄色的长袍侧身站着,只看得见半张侧脸以及他手中拿着的九连环。
底下的注解更是——
公仪礼,极夜公仪家少主,虽年十六,而其恶行罄竹难书。
其赋性奢侈,恣行乖戾,酒色淫。乱,更兼阴晴不定!暴戾恣睢!杀人如麻!
小隐不住点头。
除了酒色淫。乱,其余几条实在不算冤枉了公仪礼。
小隐想到前世,其实他情真意切的考虑过,要不要一直留在公仪礼身边。
小隐现在已不太惧怕公仪礼了,可小时候,他连听到公仪礼的说话声都会发抖。
小隐到公仪家那年五岁。
那几日公仪礼养的一条叫小隐的裂云犬死了,公仪礼说以后他便叫小隐。
这是小隐名字的由来。
那时候还没有无相殿。
但小隐依然是跟公仪礼住一块的,不过公仪礼是睡在榻上,他是睡在地上。
小隐有一个小小的铺盖,每夜睡觉前会小心翼翼的展开。但公仪礼经常踩到他的被褥,然后骂他挡了地方。小隐只能讨好的笑笑,然后把自己更小的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