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都是儿子,他在他们眼里,连佣人的孩子都不如。
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眼睛赤红充血,恨不得把西装革履的男人拽下来,质问他:
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
为什么,你们明明没有感情还硬要联姻。
为什么,明明不爱对方,还要生下我。
为什么,生了我却不管我,各自组建新家庭,你们倒是一家人和和美美。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是不是……我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难道我是累赘吗?
春寒料峭。
父亲的那辆劳斯莱斯扬长而去,卷起一尘土。
祁颂刚燃起的希望破灭,杵在小区楼下,像潮湿的木头,披着一身露水。
他很想死了算了。
或许,死才是解脱。
直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祁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能听出是她。
他心如死灰,也疲于应付任何人。
温乐遥似乎很紧张,她颤抖着,却又坚定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仰着脸,脆生生地说:祁颂,我带你回家。
祁颂木然地跟在她身后。
他知道,温乐遥想把他送回去。
祁颂心烦,不想回到黑漆漆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空房子里。
以前好歹还有杨屹然陪着他,现在他……
他只剩自己了。
祁颂倚在楼道的墙上,沉默着不进去。
温乐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祁颂低垂着眼睫,攥紧手心。
她也嫌弃他。
她也不要他了。
刚才亮起的声控灯因为没有动静,而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