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去我家——”张临懵懂提议。
梁嘉瑞三两步跨过来,捂住他的嘴:“嘘,颂哥不愿意让人家可怜他,他不想听咱们议论他无家可归。”
“哦……好吧。”
张临乖巧点点头,跟着几个哥哥,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这里。
温乐遥原本已经坐上了车。
好巧不巧,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透过深色车窗玻璃看过去。
祁颂身形挺直,似笑非笑朝他们挥手,在目送小家伙们离开后,才缓缓垂下手臂。
整个人卸了力,颓圮地坐在台阶上。
他似乎没注意到温乐遥还在,有些放纵地将剩下的半瓶白兰地一口气喝完。
仰头,喉结不停滚动。
有酒液顺着脖颈滑落下来。
似乎只有用酒精才能麻痹心底的痛苦。
他很少露出这样脆弱无助的模样。
上次温乐遥见到时,还是他们分手的那个夜晚。
所有人都在匆匆离开。要么赶去车站,要么交接完最后一个班,准备和家人团圆过年。
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坐在台阶上。
祁颂的情绪不高,周身笼罩着不好惹的戾气。
像是玄幻小说里可怜的反派角色。
这个瞬间,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再无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只剩祁颂一个人,越是热闹的节日,他就越是孤单寂冷。
周而复始,从未改变。
温乐遥不忍心,解开安全带下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唤:
“祁颂,你该回家了。”
“我没有家。”
他低着脑袋,坐在台阶上闷声回应。
他抬起带着醉意的双眼,看见她清纯漂亮的脸庞,眯起眸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漆黑的碎发散落在他额前,月光洒下来,祁颂的五官立体深邃,脸窄而小,冷脸也帅得惊心动魄。
就这么盯着她看了足有一分钟。
男人蓦地眼尾泛红,小心翼翼勾住她的手指,从喉咙里抵出两句话:
“宝宝,我很能干的,你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