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父母有权有钱的祁颂,会过得这么艰难。
他口中的“他们”,是谁?
他的亲爸后妈,还是他的亲妈后爸?还是他那些曾经名不正言不顺,但如今地位已经高过他的弟弟妹妹?
心中涌起一阵怜惜,温乐遥蹲下来,反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
:
“爷爷要你,我也要你。”
“你要健健康康活着,祁颂。”
不知道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他的梦魇终于结束,祁颂终于松开了手。
温乐遥看着细白手腕被攥出的红色印痕。
起身,回家去接了一盆温水,还拿来了干净的毛巾。
她回想着弟弟生病时,爸妈怎么照顾的,把毛巾打湿,给他擦了擦脸、脖子和手降温。
毕竟男女有别,温乐遥只能做到这一步。
在又一次拧干毛巾时,祁颂突然睁开狭长的双眸。
看到身边有人,下意识绷紧后背,整个人都进入防御状态。
下一秒,他看到温乐遥清纯白皙的侧脸。
漆黑眼底映着几分茫然,眼角的小泪痣在月色中柔和了他的戾气。
在她看过来时,祁颂做出一副刚清醒的虚弱模样。
“你醒了?祁颂。”
“醒了就好,你发烧了,该吃点药才好。”
她笑意盈盈,白而薄的脸颊难得没有变红,只是碎碎念着,起身离开这里。
祁颂刚从混沌之中醒来的敌意已经全然消失。
有些恍惚。
她就这么……走了?
他看着地上被排列得整齐的啤酒瓶,又看向被清理得崭新干净的烟灰缸,茶几上还放着一杯白开水。
原本紧闭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烟味几乎都散去了。
空气中有淡淡的甜香。
似乎是温乐遥身上的香气。
没过多久,细碎的声音和拎着亚克力箱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温乐遥一边朝沙发走,一边和手机那头讲话。
“嗯——不是我发烧,是……”
“是我闺蜜,他身体不舒服,我摸着额头和脸都很烫,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