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凑得有些近,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他的唇上:“送给你的口红,不喜欢吗?为什么不用。”
他手抬起来了,似乎想伸手去碰那单薄的、不经粉饰的双唇,被陆文临躲开了。酒杯随手搁在桌面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
这声音如同警告,稍微震碎了周身浮动着的,粘腻而阴冷的氛围。
陆文临确实在自己的卧室里看到不少彩妆产品,大部分都是原主购入的,但他对于这一方面实在是接受无能,干脆一股脑打包扔箱子里积灰。
一想到自己往脸上涂涂抹抹、花枝招展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陆文临冷眼看他:“不喜欢。”
“文临。”
那人定定看着他,对他展示出直白的回避视若无睹,笑了:“好久没见面了,怎么感觉我们的关系都生疏了。”
要是之前,你肯定让我碰的。
他把这句话咽下去,含着笑喝了口酒。
这个alpha叫徐湛,算是和宁厉诚一同长大的玩伴,因此和陆文临走得也近。身为宁厉诚的好兄弟,也为陆文临追求真爱出谋划策,看上去像是站在陆文临这一边的。
然而小说后期陆家倒台,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徐湛不仅没有为陆文临伸出援手,还为他的困境添了一把火,看他无依无靠,憔悴绝望。
这种不真诚的朋友来往,陆文临有太多的应对措施,虚与委蛇、粉饰太平,或是暗地敲打、笑里藏刀地与之交锋,但他现在作为一个恶毒炮灰,和这些人既没有商业贸易上的合作,也没有人情世故的迫不得已,当然可以直接了当地传达态度。
陆文临坐着不动,徐家资产没有陆家丰厚,徐湛并不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他稍微坐直了点,抵在沙发靠背上,舒展着坐姿,是要驱赶身旁人的姿态,说话也毫不留情:“离我远点。味道好冲。”
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比其他人明显很多,冷冽的薄荷味凉彻肺腑,很不舒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包厢里的空气忽然安静了许多,谈笑声小了不少,若有若无的视线向他俩投来。
别人不说,祝漪汾却当即冷了脸色:“徐湛,这里还有别的omega呢,收收你的信息素。”
徐湛笑了笑,这才收敛了,顺势往旁边挪了挪:“不好意思,好久没见到文临了,没克制住。”
“哈哈,理解。”陆瑛惟忽然出声,警告似地笑说:“但我哥现在订婚了,有些玩笑还是别乱开,不适合。”
徐湛似乎听进去了,微笑点了点头。却又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陆文临能听到的音量说:“文临,你真的有那么在乎那个新男友吗?”
这么明显的话中带刺,也亏原主这个脑子过去一点没听出来。
陆文临瞥了他一眼,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地夹枪带棒,对他造成不了一点伤害。若是扭捏作态,对方反而会觉得自己扳回一局,干脆利落回答:“对。”
对方果然一怔,目光落在他指间晃眼的戒指上,深深地看他一眼,终于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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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昭从图书馆出来时已是傍晚,天边铺上漂亮的晚霞,霞光落了满地。
他站在广场上静静看了会儿落日余晖,待要走时,忽然有人从背后追上来,叫住他:“同学……同学等一下!”
宁昭转过身,见是一个清秀的女生,微喘着气跑到他跟前:“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