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拉开窗帘,也没开灯,只穿上自己的拖鞋,悄无声息地走出卧室。
商砚辞停在客厅窗前。
天空中,孤月高悬。
皎洁清冷的月光为梦域里经久不散的漫卷白雾镀上了一层薄凉色泽,混着朦胧细雨,透出一种诡谲灰白的奇异美感。
商砚辞侧头看向客厅墙上滴答走动的钟表。
上午8:12。
“果然……”黑眸男孩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他就说,昨晚自家弟弟怎么那么活跃——又是变出鱼尾、又是绽出小花,嘀嘀咕咕地一直闹腾到凌晨两点,才不甘不愿闭眼睡觉。
“今晚是月圆之夜啊……”商砚辞轻声说着,忍不住露出些许头疼之色。
也不知道是人鱼的问题,还是他家小乖的问题——每每临近月圆之夜,许岁禾整只崽就像是吃了兴奋剂,兴冲冲乐颠颠,恨不得对月“嗷呜”嚎叫。
有时候,看着欢天喜地的弟弟,商砚辞都怀疑,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
实际上,有鱼尾巴的根本不是人鱼,而是狼人?
他家小乖其实是只小狼人?
“呜——”
就在商砚辞再一次陷入对自家弟弟的种族的怀疑时,一道委屈小奶音从卧室穿出。
“喵——”
头疼感再次袭来。
商砚辞深深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小乖,不许学猫叫!”
他一边扬声纠正,一边迅速折回卧室。
然而,刚推开卧室门,商砚辞便脚步一顿。
只见,柔软大床上,一只小胖崽趴在厚厚被子中,圆乎乎的小脑袋仰着,一听见脚步声,便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小米牙可可爱爱,水润清澈的蓝眼睛在昏暗室内闪闪发亮。
商砚辞心底微微的无奈与心累如薄冰遇热水,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呀……”
他打开灯,走过去,摸摸弟弟圆脸蛋,声音不自觉染上笑意:“坏蛋一只。”
“呜?”许岁禾无辜歪头。
“教你叫哥哥,你呜呜呀呀地学不会,但我们和那只狸花猫就碰到过一次,你却学会了喵喵叫。”
商砚辞指尖轻点弟弟鼻尖:“这不是坏蛋是什么?”
“呜!”
兄长的指尖刚刚离开,许岁禾毛乎小脑袋就往后一仰,哼哼唧唧,委委屈屈。
“啧。”商砚辞无奈又好笑:“我根本没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