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瓜娃子!这地上垃圾都是你造的嗦?”一声呵斥在头顶响起。
裹着军大衣的环卫大爷,没好气地瞪着她,拿起扫帚将满地碎花瓣扫拢。
“天都黑了还在这等人,去去去,一边蹲着去,别杵在这碍人。”
桑叙慌忙起身向环卫工人道歉。
双腿因长时间蹲着发麻,刚起身,眼前突然发黑,还没走一步,直直栽进雪堆里,被迫吃了一口雪。
“噗。”她被呛得咳嗽,手掌擦过地面,隐隐传来刺痛。
“哎呀,娃儿你没事吧?”大爷吓了一跳。
桑叙手忙脚乱地从雪堆里爬起来,胡乱拍打身上的雪:“没…没事,真没事!”
不等大爷再说什么,她转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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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眼眶逐渐湿润。
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她都觉得好疼。
直到跑得精疲力尽,双腿不听使唤打颤,桑叙才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停下。
发觉手掌疼得厉害,抬起一看,果然血丝从皮肤渗出。
她吸了吸鼻涕,噘起嘴,把泪意往回憋。
小心翼翼地用手背擦拭掌心划破的异物。
路灯将桑叙的影子拉得很长,漫天大雪飘在肩上,打湿发梢。
今天是她推的生日,她只想好好见一面,过个特别的生日,怎么就变成这样?
卷钱跑单…骗子。
桑叙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
眼泪比意识更快落下,炽热的泪水砸在雪里,融化一片。
她蜷缩一团,抱着膝盖蹲下去,哇哇大哭。
忽然,头顶的雪停了,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双马丁靴。
“我没有乱扔垃圾。”桑叙低着头,小声辩解。
头顶一片寂静。
那人没有走开,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沉静。
良久,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伸到她的视线里,掌心向上。
“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春日里微风拂过湖面,让人泛起阵阵涟漪。
桑叙瞬间僵住,泪眼朦胧中,两人四目相交,瞳孔里倒映出彼此模样。
他撑着一把透明伞,半张脸隐在阴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