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愣是没把这只爱撒娇的小狗给推开,只能“认命”地由他搂着。
“出门啊,钱一定要贴身放着,千万别弄丢了,要是缺钱,你就打电话回来,婶娘去银行给你汇,首都那边花钱肯定很厉害……”
她缄默两分钟,拍了拍怀里的舒明的背。
粗糙但有力的手落在脊背上,像小时候哄他一样,嘴里絮絮叨叨全是关心。
舒明侧耳听着她的心跳声,脸还埋在婶娘肩膀上,冷不丁地闷闷出声,突然打断了婶娘的叮嘱。
“……妈妈。”
放在舒明背上的手突然停滞了。
一时之间,只有蛙鸣、蝉叫,还有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舒明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对方的反应,有些忐忑地抬起头来。
然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舒明下意识伸手一摸。
是眼泪。
这个丧夫、最苦最累时一个人割完自己家麦子,还能再去两家帮忙,以赚取微薄的费用来养两个孩子,把自己累进了医院都不见眼泪的女人。
舒明竟然在此刻,见到了她的泪水。
舒明怔愣一瞬,然后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的脸。
像小时候婶娘笑话他的语气一样:“妈妈是爱哭鬼。”
院子外面,发小王大壮和钱林森开了辆小破油车,远远地喊他:“舒小明快上车,再不走来不及了——”
他回头应了一声。
然后站起身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女人,张开双臂:“我走啦,再抱一下。”
然后被女人狠狠地拍了两下背,佯装生气地把人赶了出去。
只是车都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她也没舍得撤回目光。
只不过——半晌以后,女人怒气冲冲地再一次冲出屋外。
“钱!舒明这个死小子,怎么又不带钱!!!”
——————
事实证明,婶娘说的对。
出门在外,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孤身一人来到繁华首都的土包子·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舒小明,第一次见到什么叫地铁,什么叫高铁,什么是繁华的cbd,什么是课本上才有的飞机。
随即十分没出息地发出了“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