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这场负距离的凌。辱结束了。
萧彻从颤抖的身体里撤了出来,面前依旧是那座古朴的铜镜。
铜镜里倒映着一副狼狈模样,凌乱的长发垂散着,汗津津的眉宇间粘黏着几缕散乱的发丝。背上一道道鞭痕血迹斑驳,碎衣粘黏在伤口处。
慕怀钦很痛,他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毅然决然地去拼命、去反抗,然后两眼一黑被人万箭穿身,死在这里。
萧彻呼出一口浊气,而后静静地看了他。
慕怀钦一直没动,也没像往常跪在地上收拾残局,只同死了一般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静默了一会儿,萧彻最先开了口:“你可知罪?”
慕怀钦还是没作声,平静的像是没了气息。
萧彻喉咙滚了一下,凑近身前时,伸手将人翻了个面,手指想去触摸呼吸,发现慕怀钦正在睁眼,当即又收了回去。
慕怀钦看到了,便笑了。
“陛下……臣还活着。”
萧彻眯起双眼,紧盯着他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厉声又问:“朕再问你话,你可知罪!”
慕怀钦此时,笑容的目光不聚焦,眉宇间带着无法释怀的怨恨和委屈,可有些事,他不认也得认。
“臣知罪,陛下可还满意?”
“可还……满意?”
萧彻一字一句,他的心境总能随着慕怀钦的话一点点变得难以控制。
他目光沉寂片刻,随后猛地一伸手掐起慕怀钦的下颌,拇指玩弄似地拨开双唇。
此人,生来嘴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开了口,还是这般不服的态度,叫人见了万般恼火。
真是活该贱人贱命,被弄死也不冤。
萧彻登时抓起慕怀钦后脑凌乱的头发,目光变得愈发邪冶,最后,一点点把头按了下去。
“你要知道,朕是皇帝,朕给予的,纵使是万般委屈你也得受着!”
。
每逢佳节倍思亲。
宫里禁止焚烧,视为亵渎神灵,不祥,若抓住,会被乱杖打死。
可一到年关,还是有人不怕死的,天稍稍擦黑,便偷偷溜去了藏书阁的竹林,那里终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连巡查侍卫都不愿涉足此地,烧纸不易发现,相对安全。
星星点点的火光映在纸窗上,慕怀钦点亮了几盏油灯,让屋里显得更明亮一些,那灯火一亮,竹林里的火苗便熄了,慌乱的脚步声也越行越远。
慕怀钦背着一身伤,又趴回了床上。
竹林风声呼啸,寒风穿透纸窗,发出吱吱的声响,夜里的藏书阁很有些鬼泣的可怕。
侍卫是不愿意来这里,但不代表不来,只是每天简单巡查一下便走,今夜格外的寒冷,他还没听见有侍卫来过,这纸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