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苦什么难冲他来就行,反正虱子多了不痒,林观白皮糙肉厚,不碍事。
谢悯找疯了,也没找到林观白。电话打不通,曾去过的地点都没人,回孤儿院一趟还是不见人影。
谢悯报了警。从警局里出来,谢悯摇摇晃晃看着天边一阵阵黑下来。
当初高考完成绩下来,谢悯连志愿都没报,瞒着林观白说考得很糟糕没戏了。
林观白难过半天,却跑到学校问老师去了。
谢悯在屋子里静静地站着,等着林观白回来训他。
谢悯压根儿哪里也不想去,林观白去哪他就去哪,一辈子,都用来照顾林观白,他就这点志向。
观白也是,明明就想拴着他,他去哪里都不放心,却还是要放他走。
放他到更广阔的天地里去。
上了大学有次谢悯去接观白,撞见一同学,同学强拉着谢悯要请他吃饭,林观白看见了。
明明就恨得牙痒痒,却装作不认识,低下头继续卖炒饭。
谢悯推开同学,走到林观白的推车前。
同学说吃什么地边摊,去酒楼里干饭。
谢悯微笑着向同学介绍:“这是我恋人,我接恋人下班。饭我就不吃了,谢谢。”
同学怔住了,很快恼火起来。
谢悯又道:“还有,我恋人做的饭,干净、卫生、好吃,非常实惠,诚信经营,你错过了,是你的损失。”
恼火的同学面子挂不住,硬是买了碗炒饭要下下这地边摊的面子。
林观白不希望谢悯在外说这些,不希望谢悯因为他被人看不起。
但到底心里涌出蜜意的甜,混杂着酸涩的苦很快炒好一碗。
那同学做好了大喷特喷的准备,吃一口却噎住了。
他讪讪地多吃了两口,说麻烦再炒两份,他带回去给家里头尝尝。
那人走后,谢悯和林观白一齐笑了。
那笑是外人挤不进来的,林观白说不准再来接他,他一个成年人,哪里需要人接。
而且三轮餐车不能载人,每次接他,都是帮忙收了摊子,谢悯就跟着车跑。
奥运健将也没这么跑的。
他舍不得。
路灯不够明亮,三轮车往前,谢悯在路边的行人通道跑,慢慢就被车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