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韩世忠陡然往地上一跪,对着王渊就是磕头:“总管,我本街边浪荡辈,乡野粗鄙人,是总管一力提拔,处处举荐,如此大恩,此生难报,给总管磕头了!”
王渊自是去扶,也说:“人生本如此,哪里有不散的宴席?征战事,我老了,还能有几年,你们年轻人在一处,生死相依,尸山血海,自都去得。”
苏武一时也有伤感,只道:“不急不急,调派之令虽然来了,但良臣兄只管多留几日,只待诸部各自归去的时候,再来军中报到就是。我自去也,还有许多部曲要去……”
“送一送……”王渊已然躬身作请。
众人只把苏武来送,一直送到大营之外,苏武便也都随着步行,出营之后,才来上马。
却是苏武并未急着走,而是抬手一挥:“良臣兄,随我多走几步如何?”
韩世忠便也上马,跟在苏武身边。
苏武忽然就问:“那梁红玉呢?”
“啊?”韩世忠陡然心中一紧,又来说:“我把她……她在汴河,就是那边码头之处,租住在客店里,并不在军中,军中也多有不便……”
苏武就笑:“你可把她照顾好了?”
“那自是礼节周到,照顾周全。”韩世忠答着,心中似乎有急。
苏武陡然一语:“良臣兄,你要妻子不要?”
“啊?”韩世忠坐在马背上,满脸是愣。
“就是那梁红玉,我既是赎买,你若要她,就许给你了,你若嫌弃她出身低微,也无妨,我自带回去,再寻良人就是,这般将门女子,能打马能舞刀枪,还能弹琴唱曲,自当是有人喜欢的……”
苏武头前再说,心中也笑。
却是韩世忠一时还未答话,似也真是呆愣了。
苏武转头一语来:“哦,无妨无妨,你既是不喜,便是我把此事想差了,明日我派人来带去就是……”
“不不不,哥哥,我要我要!”韩世忠急忙来说。
“不必勉强,不喜,不要就是,咱们兄弟之间,莫要好似为难人一般。”苏武故意来言。
韩世忠连连点头:“我要我要,我最喜欢她不过,我喜欢她呢!”
“哈哈……”苏武哈哈大笑,马腹一夹,踏雪乌骓马奋蹄就奔,也还有苏武之语:“不必再多走了,回吧,把这消息告诉那梁红玉,你也当问问她,看她愿不愿跟你才是……”
韩世忠话语更急:“哥哥,她愿的,她愿的!”
只待苏武马匹飞奔而走,还有苏武爽朗的笑声。
韩世忠也不傻,此时岂能还不明白?头前他还担忧点什么,此时就知,这是自家哥哥早早想定之事,否则何以让他一路护送,何以此时忽然就来问这般话语?
原来如此!
“哥哥,来日我自请你吃喜酒!”韩世忠激动大喊,倒也真急不可待打马转头去,去那汴河之边的码头客店。
苏武解决了这件事,只管各个部曲再去,姚平仲,杨惟忠,关胜……
乃至辛兴宗的部曲,他也跑一趟,倒是辛兴宗最有礼节,躬身最多,拜得最深,足够足够客气。
只待众部都走了一趟,苏武才去京东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