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如此,才皱眉略松,点头说道:“好,那就这般议定,丞相啊,你先下去休息一二,吃些饭食茶水,今夜怕是要忙,多多辛苦!”
祖世远点头,躬身一礼,往外去,出门便也是大气一松。
屋内,方腊却又再次皱眉,先说一语:“且去问问,问问那几个随丞相同去之人,是不是有王寅庞万春轮番与他说降。”
方腊岂能没有后手?岂能当真不派人监视?
方杰自是转头去,好一会儿才回来,点了头:“臣都分开审问了一番,倒是有这事,都说得很细致……”
方腊微微叹气:“诶……不得不防啊……”
方杰也说:“唯有咱方家人,才是一心,王寅之辈,不知多少,兴许那王寅还真以为能在官府奔个前程!那赵家人何曾重用过反贼?”
“杰儿,依你之谋,庞万春之事,可能当真?”方腊皱眉问道。
方杰也想了想,才道:“应当是可以当真吧……且不说他兴许成不了,即便他真的半夜冲到了城下来,想来随行之人也不会太多,最多百十号人罢了,到时候再把这些人分开严加审问,那庞万春再如何,也做不得假了,若是圣公还不放心,只管他回来了也不用他就是……”
方腊点头:“嗯……”
又问:“丞相……当是没有二心吧?”
“祖丞相?”方杰又好生想了想,说道:“他一个文官,手下并无兵卒,兵卒都在我手,他二心又能如何?若是他手握重兵,倒也还担忧几分,既是无兵,圣公若是担忧,那就防范着就是,不过……他若有二心,回来也不该说什么轮番策反之语,他只管不回来就是了……”
“他不回来能如何?”
“他不回来,只管去建德也好,去那新城也罢,假传圣旨之类,岂不也是大用?”方杰当真动了脑子。
方腊慢慢又来点头:“道理是如此,但朕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今夜之事,你一定上心,即便那庞万春真来了,你也一定小心防备。不过,回头也想,若庞万春真是如此忠义之辈,便也是幸事!朕之天命天数,可见一斑!人心之所在也!”
“那臣这就去准备今夜之事!只管弓弩擂木滚石,铁甲在侧,谨慎应对!”方杰拱手一礼。
“好好好,好侄儿,你速去。”方腊满脸慈祥慈爱。
方杰转身就去……
方腊却又叹气……
这伯侄二人,都有心思,心思里倒也说不得什么好坏。
只管是一个失了太子失了儿,一个起了心思要继永乐。
方腊知道侄子的心思,自还要用,还要倚仗,却也有不愿,最近夜里,方腊努力非常,许也还想再来一个,而今不比以往,以往生儿育女何其难,而今里女子多的是,想要谁就是谁。
方杰自是一门心思要表现,不仅表现给方腊看,也表现给众人看,只希望来日,是那众望所归,继承永乐。
夜里,子时早已过去。
方杰与祖世远在城墙之上等了许久,依旧不闻动静。
方杰已然在问:“丞相,时辰已经到了多时了,怎得那庞将军还未有动静?”
祖世远只答:“许是时机不对,便是后半夜越晚,看守之人才会越松懈吧……”
“他不会不来了吧?”方杰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