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焕章其实少言,此时也是一语:“这倒是有些为难,若是慢待了,这祖世远只怕心中不快,觉得受了欺骗。若是厚待,此人,却又并不那么高明,难当大任。将军倒是有为难……”
吴用大手一挥:“我看不为难,只管在你我座下当个差事,他当得好就当,若是当不好,若是觉得受了怠慢,只管随他心意,要走便走……”
许贯忠摇头:“不是那么简单的……”
显然,这四人经常这么聚在一起议论事情。
吴用也答:“也无甚繁复,狡兔死走狗烹,他便不是那般高明的人,自也就该安分守己,若是不安分守己,还当如何?再说,即便慢待了他,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再说再说……”许贯忠摆摆手,只看那边,庞万春也进了大帐又出来,戏码演完了。
众人只管再进大帐,与祖世远再交代许多细节,片刻之后,那祖世远气呼呼出门去,并上几个从随,往那清溪城里回。
倒也不打不杀,放人而回。
城头之上,用吊篮把几人吊上去,那祖世远只管飞奔去见圣公。
大帐之内,苏武回来了,也问了几番情况,众人来答,把细节之处也一一说定。
苏武点头:“甚好,那就依计行事,倒也是意外之喜,千算万算,不曾算到此战会如此落幕……”
许贯忠来言:“世间之事皆如此,大势要成,那便是处处皆有助力,人人都是好人。大势要落,那便是处处都有阻碍,人人都是奸恶。”
吴用点头:“是极,那祖世远,岂不也是知道大势所趋,所以才前来投效?他来日啊,最好莫要真以为是他自己忠义无双了……”
苏武听得懂这话,看向吴用,便也一笑:“无甚无甚,忠义无双有何不好?”
“将军宽厚!”吴用拱手一语。
苏武再看吴用,只觉得这厮,当真如鱼得水了。
清溪城内。
祖世远正在禀告,事无巨细在说。
方腊时不时插嘴来问:“你说,那苏武不准招安?”
祖世远点着头:“嗯,他说小贼可以招安,还说……”
“只管说!”方腊厉声一语。
“那臣就无状了,还说,大逆之贼,妄议天数,不可招安,还说……要提着圣公之头上京受赏……”
祖世远如实来答。
方杰在一旁就是愤怒:“岂有此理,天数在圣公,谁要招安!只管打就是,便是一年半载去,清溪城也固若金汤,且看他到时候如何撤军,只待他撤军去,我百万之众再起,横扫天下!”
祖世远只管点头:“此拖沓之计不成也,想来要不得多久,那官军就当真要攻城了。且让那苏武吃点苦头再说……”
“还再说什么,丞相,你这计策也不行啊,我还以为你出城去,当真能成呢,还是要让我与他来打,只管与他打个天昏地暗,打个一年半载再说。”方杰自是有几分自得。
祖世远连连点头:“是啊,哪里料到那苏武如此自大自傲。倒是这般出城去,也并不是没有收获,有一大事正要与圣公禀报。”
“说来……”方腊一挥赭黄大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