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无事,也会带两营快马,再去富阳城下看看。
倒也是奇事,谭稹并不急着攻城了,军营里也变成了大作坊,四处都在忙碌建造。
“长进了……”苏武其实是皱眉的,这谭稹还真不傻,学得挺快。
身旁有许贯忠来答:“这谭稹,还当真不能过于小看。”
苏武点头,却又说:“也不必太过高看,这厮,就不是领兵打仗的材料。但这厮若是在东京,弄权之事,兴许又是一把好手!”
许贯忠来问:“此战若罢,将军是否要去东京?”
苏武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定,便是来问:“许先生有何谋划?”
许贯忠来言:“作二想,一想是去,一想不去。去有去的好处,去的话,可随在天子身边,若是能争取天子之信任,那再好不过。但将军若是去了东京,军中之事,却又要远离,正是要扩张精锐,操练大军,培养军将之时,将军长久不在,又怕军事不如将军心意。
不去有不去的好处,扩张精锐之事,自不必说,还有经营之事,钱粮之事,也还有蛰伏之好,将军去了东京,那必入朝堂之漩涡,其中得失,难以料定,不去,自就远离这些漩涡,可一心谋军事,谋经营!”
许贯忠正反来说,说得清清楚楚。
苏武慢慢想来,说道:“我却还是想去东京看看……”
许贯忠微微一笑:“那就去,东京与京东,也不远,来去书信也快,还有程相公在京东,许多事也并不那么难,扩张军事,将军麾下之人,个个堪用。只看将军在东京,是个什么际遇了……”
苏武转头来:“你是不是猜到了我想去东京?”
许贯忠也不装,点头来答:“倒也猜到一二,将军是去争,只管把程相公送到枢密院去,正三品枢密院直学士之职,那便妥定,若是能有从二品签书枢密院事,就再好不过了,便是大事成也!”
“何其难也!”苏武叹息一语。
“有童相公在前,事在人为!若是将军能得天子宠信,那就更好不过了。”许贯忠对这些事,倒是想得明明白白,也真猜到苏武心中所想。
“你说,此番回京,我又会是个什么差事?”苏武又问。
许贯忠立马来答:“这些事,在下本也说不清,但在下头前与闻虞侯请教了一二,正五品或者从四品的武散官自是不在话下,定远将军,或是明威将军之类。至于官职,当是不好升,许还是枢密院都承旨,天子当还赏赐一些钱财布帛。”
苏武点头,也知道,枢密院系统,就这么回事,武夫,也就这么回事。
只待品级慢慢升,再上去,不免是诸卫将军、大将军,但这个职位,轮不到苏武,那大多是殿前司的地盘,苏武不可能混到殿前司里去干活。
那就只有论资排辈,把品级慢慢提起来,品级够了,真往前走一步,那也是签书枢密院事了,苏武连当枢密院直学士的资格都没有,就得像狄青那样的道路。
这一步,何其难也,机会微乎其微,除非苏武强大到让天子都忌惮了,才会走到这一步,这也不真是权柄在手,而是把苏武弄到东京里圈养着……
苏武忽然问得一语来:“许先生,你说……我能不能混个文官当当?”
“文官?”许贯忠愣了愣。
“怎么?咱们这一朝,宦官都能是进士甲等,我又如何不可?”苏武笑着问,便是与谋士许贯忠说话直白。
为何苏武有这般念想?
因为终究有一日,苏武要与程万里分开,那一日,苏武头上就会有一个其他的文官上司,这是风险因素。
就好比说苏武掌京东两路之军,程万里自是不会与苏武过不去,但若换了一个人呢?
那就不如也混个文官出身,自己当这个上司,那就真的权柄在握,毫无掣肘,想怎么干就怎么干!